不到半個時辰就摸回到裴東錦房間,抹黑和他說怎麼查到的。
“你預料的沒有錯,每逢稅款結款之前的三個月到一個月裡,這錢塘江到海面百裡的水面上都有一次‘活人祭祀’的慘劇發生,三年一次,從勞将軍正五品到現在的封疆大吏,踩着的就是這些被祭祀海神的血肉,第一次在十一年前,那次死的人有4個,損失的貨物是90萬兩。”
她的賬目清楚到這個地步,這計數的方式,裴東錦從來沒有見見過,隻是偷偷的看兩三刻鐘,走馬觀花一樣,這些賬已經爛熟于心并找出了破綻了,她不是狡黠自誇,她是真的天生智慧。
“這可是近5年的賬目,你都看清楚了?”
柴溪點點頭,不知該怎麼解釋,裴東錦隻是陷在憤怒和悲哀以及更多說不出,發洩不出的糟糕情緒裡,久久不平靜,父親打理庶務,裴家豪富,一年的收益也不過20萬兩,當時---大約真的不是因為銀子,轉回思緒顧不得問她。
“那一次或許隻是真正的意外,後來他們想到了用此遮蓋,得财的同時,消除異己及---知道太多的人,一舉數得,後來的人數就遠不止之這個數字了吧?”
柴溪點點頭。
“二十人左右,這次最多,他們想除掉的有91人,算上無辜不知情的有百人之多,他們也隻是記了個大概數目。”
那些人數仿佛在紙上流出血淚來,柴溪看的時候,氣就頂仔仔喉嚨,難受了半天,她明明遠遠見了那些人在甲闆上,後來在水裡掙紮,從生到死,這些,無論現在說起,還是以後成折子報到朝堂,都是一個數字,可是對于那些死去的人的家,就說天塌了。
裴東錦閉了閉眼睛,才讓自己冷靜些。
“銀子呢?---等等,是不是九十萬兩,一百一十萬兩,一百九十萬兩?這次---他們打算讓你報多少?二百萬兩?”
裴東錦說的絲毫不差,柴溪不震驚,這數字,必然是朝廷得知的數目,而這次---
“是三百萬!”
“這是朝廷一年的總稅賦,他們是要朝廷倒找銀子給他們嗎?”
裴東錦氣的拍桌子,被柴溪伸手墊住,這裡肯定被監視,此刻房間應該隻有一個人,還是已經睡着的,不能出聲。
“哎,你!疼不疼?”
是自己激動了,裴東錦連忙去抓她的手一陣下意識的吹氣,輕揉,柴溪有些别扭,縮回去,自己拍兩下。
“沒事兒,我習武,不懼疼的,唉,有點良心的,誰聽到都是這樣,這不是你來了,找到源頭,或者接近源頭,這一壺屎尿就給王貴妃一系灌回去!”
幾天後,船翻的消息傳來,曾老頭一下就楞在原地,突的坐在地上,船做成怎麼樣,他最知道,擔心的擔心,就算撞壞了,翻了,有護船在,一個活人都沒有回來——他們真是喪盡天良!這裡面---有自己,自己猜到了。
“啊哈,他們就怕天打雷劈嗎?我的船,我的船,我砸了手藝,我壞了良心,幾個月就下水---我都該知道的,天殺的,挨千刀的,欽差大王呀,坐在汴京大殿上的皇帝呀,都瞎了!就讓他們害人---縱着這群畜生,那船上的小銅鈴,去年才會水,他爹荊條打着他學的凫水呀---他才十五---”
兩個兒子一前一後過來,看到嚎啕的父親,一臉驚懼捂住父親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