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管他,我們就不幹,什麼正事兒偏事兒,我們老大活着就是正事兒。”
“就是,老大都沒有了,哪裡有正事兒。”
“是,我們來就是為了保住石溪閣,老大沒有了,石溪閣還能幹下去,幹脆我們散了去要飯,來的順暢些!”
三人一梗脖子,一人一句,說的周先生煩躁,連忙制止:
“得得,他活的好好的,非讓你說死了,才高興,你們也不想想,他是怎麼當上你們老大的,還能理不順幾個大名府的地頭蛇,瞎操心,我看你們還是操心下眼下,你們七當家柴小郎現在可是在賊窩裡,還是蠢賊窩,也沒有見你們擔心。”
他此刻心裡暗罵柴溪不會禦下之道,這些人,都不是她的人,不隻不聽她的,還不關心她的死活,回頭---一定得教授她一二。
“有裴大人呢,七當家出不了大亂子,于老大可是---嘿嘿,我們不說了,不說。”
“别怪老頭子話難聽,你們七當家是于歸的誰,七當家出了事兒,于小子會不會活,留你們在杭州幹什麼的,分不清,趁早回去,也别給我老頭子添亂。”
周先生嚴肅鄭重,雲鵬三人覺得也有些在理,于老的義氣---但是被數落一通,還是有不服在面上。
“先生這就是打包票了?要是于老大---”
“滾滾,愛幹不幹,老子還找不到人幹活兒了,你們不幹,就等着大白那小子幹,他比你們滑溜,要是好處給他得了---可别來怨我,還有,你們沒有了于老大,還有柴小郎,還能餓死你們,瞎了眼了你幾個!”
周先生觀察着三人的态度,心裡有些計較,緊追了幾步,柴小郎這個懶得出奇的傻小子,就是甩手享樂圖清閑,尚武堂尚武堂不知道人家的貓膩兒,石溪閣石溪閣沒有威信,真是半點上進心都沒有,自己還覺得她像那個人,可不是像嘛,都是躺下能生一窩蛆的主兒。
抱怨歸抱怨,相互提條件歸提條件,雙方還是暫時達成共識,三人在街盡頭“偶遇”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穿着最新料子稠衫的半大老頭子,正半醉着往路邊車馬行砍價錢。
“這車去---哎--那裡--幾個錢?”
車馬行等生意的夥計顯然對他很熟悉,帶着不掩飾的鄙夷,故意笑問:
“哪裡呀?您老倒是說個地兒,我們才好說價錢!”
“就是那兒---河上,就這輛---多少錢?”
老頭兒指着最破的一輛沒有帷子的馬車,還是沒有說出往花船去的話——老婆子說,要斯文,自己身份不一樣了。他也不是沒有租過馬車,原來用的還都是有豪華帷幔的,可是有一次,他以為還是二個大錢兒,沒有問價兒就坐了,到了地兒,人家非要他50個錢兒,這回就長了心眼兒,先問價兒。
“您看看您,指清楚了,就是那輛嗎,那輛?前車轅用榆木的那個最便宜的?是那個不,去哪兒?河上,哦,是花船,是不,那個二十文!”
夥計扯着嗓子,幾乎用最大聲兒,引來不少人看向老頭子,他那袖子半遮了臉,生怕被認出來,還是講着價兒。
“沒有這價錢呀,有緯子的,不是才二十個錢兒嗎?你可别坑我外地口音,我在這杭城也有六七年了。”
“一時一個價兒,六七年能怎麼的?哎,你不是自己有馬車嗎?你兒子,沒有給你配一輛,真是不孝,後爹也是爹呀!”
老頭子聽見後爹兩個字,連連擺手縮頭。
“可不是,可不是,我就是縣令大人---大人的一個親戚,表叔,表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