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還沉浸在曲蘭亭每一句或者尋常,或者很不尋常的話裡,本來是洛家的事情更重要,可是,他剛剛明顯是調戲柴溪的話---他是什麼意思,謝茹雅怎麼能刺激到柴溪,要是刺激,也該是傅斯婕,對呀,傅斯婕的哥哥到了京城,第一個要咬出來的正是曲蘭亭的太太賀氏的父兄,第二才是王貴妃的表兄劉訓。這是借題發揮。
“動不動的---柴小郎---不,柴溪是吧?西東的西還是溪水的溪,這個‘溪’可不像是男人名字呢,以後在裴大人身邊要改改,至于動---還是要看看你們有沒有籌碼和他們換命了。”
柴溪自覺女性特征不明顯,可是曲蘭亭話說到這裡了,她不想到也難,她看向裴東錦,自覺不隻畫粗了眉毛,染黃了的臉色,就算衣着,隻在肩膀和袖口繡的蘭花,藏青的衣色,豎着的寬袖口,利落有型,胸---咳咳,聊勝于無。讓柴溪看上去就是一個男兒,而且還是一個頗有些氣概的男兒。
曲蘭亭是怎麼懷疑自己的呢?裴東錦想得過于多,不知道柴溪眼神什麼意思,甚至他沒有聽到什麼‘溪’字的話,剛剛也有一絲納悶,都一閃而過,現在全副心思已經在這些弓箭手身上了。弓箭手止住箭矢,遠遠與他們對峙,這說明洛家人正在周圍,或者也正如曲蘭亭所說,等着交換些什麼,甚至---已經被制服。
“那世子的‘亭’是聘聘婷婷的‘婷’還是國之柱石的‘亭’,我有幾個朋友都是有亭亭玉立之意,更有取婷婷袅袅之意,柴某讀書甚少,孤陋寡聞,亭用于男子名字的也不多。”
以為她會避過去,隻談交換這件重要的事情,誰知道柴溪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回怼,讓曲蘭亭不好收場,也讓對面隐藏着的弓弩手出來也不是,繼續藏着也不是,就在曲蘭亭要回答 的時候,裴東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他張嘴的時候打斷:
“我已經有4天沒有出這裡了,我從來沒有被軟禁過,不知道對面哪位将軍出來與裴某說明,你來隻是要我裴東錦一具屍體的?要真是如此,也太勞動将軍們了!”
他說完,不止柴溪和曲蘭亭吃驚,放下手裡現有的“盾牌”,就連對面的弓箭手都掩飾不住驚訝,相隔這麼遠,清風這個眼神兒最不好的都能看見他們的小舌頭兒了。
尤其是曲蘭亭一時間他想到很多,怪不得裴東錦如此精明之人,能甘心在洛家莊這個地方悠閑的呆好幾天,幾乎不和外界聯系,就連兇虬,都是誤打誤撞進來的,怪不得,那天勞德彰派人來試探,他仍然不送消息出去,淡定的在刀劍漩渦裡不動如山---是自己過于自大了。
裴東錦拆穿此事----是尋求合作,還是向他暗示,他并不懷疑三皇子及其曲家?他馬上否定自己的猜測,怎麼會,自己想到太美了。
那些人是誰呢?裴東錦其實也是在羽箭射進門才想到的,上一回,張路達為巡查使的時候,他始終想不通勞德彰敗露之後,洛家何以脫身出去,并且幾乎算是完整且無聲無息的交道後來的君主手裡,原來如此,藏得如此之深,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昨晚一夜沒有睡,懊惱之餘就是細數景福王的擁趸,倒推遠比從頭查要容易的多,他們斷不會留明顯把柄,那銀子會流向哪裡呢?祁太妃娘家?
隻有柴溪沒有半絲懷疑的目标——她又不是朝廷的人,這聲将軍---嗯,又是誰的勢力。
洛五爺尤其吃驚,人家猜出來了,許諾的---還會有吧?和那些弓箭手一樣,他也是半天合不上嘴,這些人的隐秘---就是勞德彰也是隻知道有,不知來處呢。
曲蘭亭一時翻轉了無數念頭,最多是就是自己做了螳螂,現在就在人家鍋裡快要煮熟了。
“爾等真是出息,竟然聽命于商人,不為自己感到慚愧嗎?”
這命令不是商人下的,卻還不如---他不知道,令牌這個東西,要是人家願意,他們都看不到,也不會來。弓箭手難掩羞愧,帶頭兒的,咽了咽口水,還是上前解釋:
“世子容禀,我等隻尊主子和令牌,就算是個乞丐,持令來驅使,我等亦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