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千方百計薦我來做這苦差事是早就算到我有此一劫,特意讓下官欠個人情,好提條件的?”
他也不起來的了,就這麼躺着說話,反正再禮數上,程普庸還真的一直不在意。
“我薦你來的?何以見得,難道不是你放了建州市舶司的家奴出來,又是金銀又是珠寶的,晃花了京都窮人的眼,引得---咳咳他也眼紅,才查辦勞家的?”
咳咳代表的是誰,不确定,也心照不宣,程普庸嫌棄的看看茶壺裡的茶,準備喝,又放下,飄着沒有濾出去,再糊住嘴巴,就不雅了,他還是渴着吧。
“侯爺何必和我一個小輩打太極,不如---您現在說說想要什麼,下官盡力而為?”
程普庸不應招兒,他看一眼堵住嘴不能說話的洛五,沉吟了一息。
“這個洛五---不如就現在審審,省的勞動各級衙門,也許---還能省了押解回京。”
他的意思,裴東錦都懂,正想答應,程普庸連忙補充:
“兩個月前該發往我兄長處的軍糧不知去向,走的正是洛家船隊的水運,官家讓我出來溜達下,正好順便替我兄長問問,沒有别的意思。”
這解釋---真是多餘,裴東錦不會信,程普庸也知道他不會信,還多此一舉,有意思。不,不對,洛家銀子的去處都是零撒的,北境大軍早就是一盤散沙,程普庸這是暗示。
“這個下官一向知道,您想審---下官多有不便,就隻好不回避了,我就旁聽下?”
這話說的---是反主為客了,真是不走尋常路,怪不得---這小子,後生可畏。
“七郎客氣了,我就問幾句,幾句就好,也不怕人知道,都是能見人的。”
程普庸重重咬着能見人幾個字,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示意春生放開洛五堵嘴的布。這樣細看,即使不修邊幅,程普庸的樣貌還是不減當年,甚至----有幾分熟悉。
“我問,你答,有不實不盡之言,打斷手腳,聽明白了嗎?”
“----嗚---你是誰,你憑什麼審問---”
“嗷!”
一聲慘叫,洛五的手指被春生踩斷一根兒,他的叫喚不成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