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嘿嘿笑着,躲避着程普正拍在頭上的手。
“我這就下去吩咐,嘿嘿,現在的羊,可是十兩銀子一隻,青黃不接,糧食下個月也來不了,切小些,都給我炖嫩點兒,别落了鍋,沒有羊肉樣兒!”
一溜小跑兒,傳遞暫時穩住的消息,卻看到山坡下燕廖人迅速向大周軍移動,任他們放煙霧警告都無效。
蕭将軍這裡等待回信,也要安撫等軍報的西樓,要知道,即使現在,想要和大周開戰,搶些糧食人口的,可不止北院大王一個,更有小皇子極其擁趸。
打仗的苦,他們---他就知道打仗能有南人奴仆,虜到那邊柔美的女人,搶奪金銀寶器,工匠大夫藥材,那些泥地裡的斷肢頭顱鮮血,輪不到自己的兄弟親人上場沖殺,甚至輪不到自己在馬蹄下,都不作數兒,今天自己壓下了這一戰,以後,他不敢想。燕廖的漢子子,該在草原上,牧馬放羊唱歌,不該在還沒有長到車輪高就卷入戰場,以自己的命自己族人的命,為貴族謀的些微好處——他們不珍惜的好處。
“将軍,有信!”
“程國公來的?拿來!”
“不是,是軍情,從西邊境來的,說是要緊的很!”
蕭将軍心裡一沉,展開羊皮卷來看,一眼,就愣住了,想半天,再眨眼,重新看一遍,确實是說密探闖入,他深吸一口氣:
“誰傳來的,兵卒呢,我要問他!”
傳信副将下去還沒有上來,就聽見幾聲巨響,是炸山硝石爆了的聲音,這是---
“怎麼回事?”
“将軍,大周人把石子機都拉過來了,還有五六裡就到了!”
蕭将軍震驚。
“備馬,來的是誰?我要去陣前問個清楚,程國公知道不知道。”
“已經來不及了,還是傳令迎戰吧,鷹隊和熊隊,都上去了,怕是都和先鋒戰一兩個回合了!您再是相信程普正,他也是大周的人,兩國相争…”
小将軍扔下手裡的信,沖出營帳,轟隆巨響,如同春雷在腳下響起駭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北境烽火,傳到京城,用的是程家自己的信道,處在困境的三皇子嗅到了生機,二皇子則是暴跳如雷,不停咒罵:
“程普正狼子野心,為了攪混水,拉上這麼多墊背的,他就不怕我和楊家的怒火嗎?”
易世子在一側沉吟着,等二皇子把脾氣發出來,才開始勸,這位的性子,他最知道,要是不踢翻幾個凳子,砸幾盞茶,就什麼也聽不下去。
“臣倒是覺得,這是好機會,楊家不再北境,但是并非北境沒有人,現在,官家要倚重的除了程家,也就是楊家了,要是三皇子這事兒,沒有個說法,可不是寒了将士的愛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