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慢行,孫子不孝,今天才手刃第一個仇人!”
“父親看看兒子,兒子不孝,兒子殺了一個畜生了!”
“二弟你等着哥給你買麻糕吃,今天也算哥哥給你報仇了!”
他一字一句,慢慢陰沉的悲聲,讓在場的人都吸着氣,不發出聲音,柴溪的人壓着洛家人及其打手,有幾個已經開始擦淚,還有近處的看客,此時,也不議論了,這個朱把頭---慘,普通人想求個公道,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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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鬥雙方,加上看客,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磕頭,流淚,念叨,瘋子一樣。柴溪在長遠脖子試了脈搏,确定他還活着,吩咐船工來擡長遠去找大夫,眼神詢問貓王,對方表示能堅持,不走。
心裡又酸酸的,比起朱把頭兒,自己不應該抱怨來到這裡沒有金手指,起碼,在饑民隊伍裡待幾天,有孫嬷嬷護着,沒有真正的挨餓,聽到到吃人的事件,沒有親眼目睹,之後還有錢财傍身,沒有淪為乞丐,有團團陪伴,不算孤身一人,後來---她總算有個銀手指,還抱怨上麼呢,她該感恩才對,這個朱把頭兒是真慘,不然,他家庭富足,自己讀書上進,或者在後來的某一天,考上個秀才上麼的功名,可是洛家---裴東錦再說懲罰自己殺人,有理由和他辯一辯,也能和他講講這個悲慘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她要告訴她,他父親沒有了,母親還在,祖父沒有了,伯父還在滄州,她想起初見裴東錦時候,他仰着臉溫柔看向自己的樣子,而不是現在,看上去什麼都沒有變,整個人帶着陰沉之氣,還有些許的自責,這不該是他一個年少成名的才子應得的狀态。
“七當家,長遠沒有事兒吧?”
貓王“爬”過來,柴溪還沒有回答,隻點了個頭兒,朱把頭已經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向柴溪走過來,也是向貓王,後者厚厚的頭發都站起來了,向後縮縮。
“他不會怪我攔着他,殺紅了眼,連我也要一棍子打死吧,七當家,你要護着我呀,我原來對你不敬,是我不對,你---你别不管我呀!”
他現在還真是打不動了,這個朱把頭兒的眼神太吓人了,柴溪站起身來,還有長遠流的血在身上——貓王可不能有事兒了。剛剛這人不是---不是說自己是恩人嗎?她正對朱把頭兒。挺直脊背。
“朱把頭兒,還是那句話,你殺一個兩個洛家人,不算報仇,不如---”
噗通一聲,朱把頭跪倒在柴溪面前,倒頭就拜。
“謝七當家大恩,我仇威,不朱文升自此,都聽七當家的!”
原來是---柴溪一口氣松下去,立馬扶他起來。
“你把貓王吓得都快尿了!快起來,這個---舉手之勞,何況---你也知道,我們也有我們的目的!”
朱文升有些不好意思,被扶起來,還是先想柴溪表示誠意。
“七當家實在人,我朱大朱文升也不虛客套,您就說,讓我做什麼吧?”
柴溪着急跟着看長遠傷情的心和眼下收服碼頭抗夫的好機會,好當口兒,兩者之間---他看了一眼貓王,後者馬上懂了。
“沒事兒,長遠命大,當年掉下土崖都還活着,我一會兒去看他,我這誤傷不能白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