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就還沒有人來拜見,洛家人的臉是越來越大了!”
固定地闆上的桌椅闆凳雖然是容易腐蝕剝色要一年一換,還是用的大船上幾乎不用的花梨木,還有細緻的雕花兒,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個朝廷大員皇商富賈的府邸呢,帶着挂鈎兒的茶壺茶杯,也不是别的商船是常用的粗瓷,而是官窯的細瓷,光澤柔和,做工考究。可以這麼說,除了按規矩船上不能出現女的,和在京城的享受,相差無幾。
“官船”上一個穿着富貴,小胡子倔強挺立着的小老頭兒,對于停靠這麼久洛家人沒有來拜見,沒有盡快安排卸貨換船表示很不滿,小厮半弓着腰伺候,也附和着——往常這個時候,孝敬早就送上船了,就連小厮保镖都有銀子到手,還說是勞将軍的意思,誰的意思不要緊,要緊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他想的也是,沒有勞家的指示,洛家任何一個也不敢慢待他們,這回---以為勞側妃得寵,就敢---他們可是三皇子身邊人,添上一句話兩句話,他們勞家就得被疑心,真的不知死活。
“是呢,小的看着,還在碼頭瞎忙活呢,沒有上來給您老請安的意思,真是不知道規矩!”
這拱火兒很有用,小老頭兒臉色都變了,在京裡,要低頭哈腰,出了京城---自己就是爺,現在----是他們聽說王家大管家女婿要告老了?自己也是來的時候聽做姨太太的女兒說過一嘴,杭州天高皇帝遠,怎麼會得到信兒,不會吧?就算---不行,自己要硬氣——哎,自己該把女兒送給官家做兒媳婦的,現在他要告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罩得住他秦家的生意,這裡面可是肥的很,可惜自己小女兒才十一歲---這回不能草率了,自己隻有一個女兒了,要直接些,不能轉彎兒靠上不中用的——可惜王大郎喜歡美男子,自己兒子長得不盡如人意---
“那就下去教教他們,你去---不,讓你的小厮去,找的機靈點兒的,記住,一定要把這些孫子給我吓唬住了,不然---以後,他們還不騎到咱們脖子上拉屎!”
秦家打定主意,吩咐下去,小厮眼睛轉着,躬身下去交代自己的小厮,這回的打點銀子要便宜誰好呢,自己上回從洛家碼頭過,得到60兩銀子。
柴溪這裡還不算和玉坡村人建立信任和默契,遠遠的“官船”上寬大的闆子就下來一群人,應該說是一個人領着一群人,幾乎是沖下船來,也亂次序,最先到衆人面前的,不是小厮的小厮,而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打手,由于高老丈離他們最近,剛剛想到石溪閣那些奇怪菜蔬的興奮和對未來的暢想,都給吓沒了,這個壯漢長得也太兇了些。
“哎,你是洛家的?”
小厮沒有發話兒,打手倒是先指着高老丈問上了,這讓小厮的小厮很沒有面子,面部扭曲了下,向前一大步,想撥開壯漢打手,但是沒有撥動,剛想張嘴,另外一個瘦削的打手把壯漢推到一邊兒。
“起開,沒有眼力勁兒的!”
高老丈還沒有回答,就看到一個身着短打,氣勢不弱的一個年紀不過二十的男子,小眼睛從憤怒轉變成---嗯---威嚴?也不像,應該是他想表現出威嚴來,但是變成瞪眼,沒有人回應,隻有無數疑惑目光,讓他被圍觀的如同猴子戲裡的猴,剛剛---他想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來着?
“你們---誰是洛家的?”
周圍人都縮些,柴溪就顯得很突出了,雖然她穿的并不是什麼名貴布料,但是那樣式,那做工---普通布料做成這樣---像極了欽差微服私訪。可是---這人的年齡---也不像呀---他眼睛掃過她,覺得這樣不被重視,又揚起臉,用下巴指着柴溪:
“你是洛家的,還不快安排人卸貨轉船?”
她會怕吧,接下來就是給自己塞銀子了?還會讓自己給宮裡的側妃——他們的姻親帶話兒,哼,天知道,王府自己沒有去過,勞側妃,也沒有見過,今天就是自己發财的機會,别人每次都是大把銀錢進賬,隔壁沈婆子的兒子,在大爺身邊當差,現在都置辦了一個美嬌娘做外宅了,一個外宅,不漂亮的起碼也要300兩銀子,才能養得起,這還不算每年一二百兩的花銷,碼頭---肥的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