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找呂太太,呂大人他,畢竟是你的舅舅---總要顧着你是方家的長子,何況你父親還在,不能眼見着你出事,再說要是真的---要牽連方家,他們也跑不掉不是。”
方秀才堅定的搖搖頭,并不認同,雖然傅斯婕有些急了,他也想起當年楚秀才身死家人被流放的慘狀,她心疼自己,自己又何嘗忍心讓她擔憂呢。隻是求自家人,是有些為難,總比問裴東錦能說出口呀。
“阿娘她是小妾進門,當初我---是我不懂事,嫡母她本是不願意見我,又何必去惹她的眼。”
那個大自己近五十歲的父親,如今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從小阿娘妄想做正妻,本就不合禮法,父親是呂先生的學生,從小受教導,受接濟,方家靠呂家不倒,還能一直到現在,憑什麼要求嫡母對于一個害過她小妾的兒子有多慈愛,她能從自己九歲養到十七歲,供自己讀書中秀才,就是仁至義盡,現在自己怎麼還能去讓她想起傷心事。
“她是你的嫡母,嫡母的本分就是要教養你,護持你,怎麼叫惹眼,我知道你是為了名聲,還有骨氣,但是你不能為此命都不要了,子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現在既然你沖動站在險處,就得想辦法不讓磚石砸在自己身上,你---”
“别說了,你要是怕我連累你,我現在就走。”
方秀才不想繼續糾纏,甩袖想走,他惱,傅斯婕更真是惱了,明明自己是為了他好,他竟然---氣死個人。
“不用你走,我走,一個科考,科場武弊又如何,他作弊不敢做個前幾名吧,你自己考在在前三,管他别人怎麼樣,等你金榜題名,身在其位,想處置看不慣的誰,都行,現在你還不是舉人---你想怎麼樣,能怎麼樣?”
她眼睛圓瞪,嘴嘟的老高,她不想看他不知好歹的臉,阿娘可是沒少給他吃喝做鞋子衣服,大哥也指點他功課,他才能十七歲中秀才,雖然不像他說的是給了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要作為兒子給阿娘戴孝,可是自己這麼氣---咦,怎麼就不哄自己呢?剛剛轉身,一把刀就架在脖子上,再看對面,方秀才脖子上也有一把刀---
---被蒙眼帶到這個幾乎隻能聽到風聲的地方,傅斯婕還是不能想信自己被綁架了,這次不同于和母親一起,他們不是慌亂的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而是有計劃的徐徐圖之,做的緩慢而有章法——是自己,連累了方秀才。
“你還好吧?”
她松一口氣,他問自己了,不,自己還生氣呢,哼,不理他!
“斯婕,你怎麼樣?”
這是---他們不肯明面兒上處置自己,而是要暗殺?這裡面的肮髒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不對,客棧不是在多繁華的地方,他死在那裡,最不容易被發現,他們何必多此一舉?隻是傅斯婕---不能讓他們把她一起處置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了她!”
---曲蘭亭從門縫兒裡看清二人,搖搖頭,為裴東錦惋惜。
“放着那麼多美人才女不選,找個心有所屬的,裴七這回---呵呵,走,看看這位巡查副使有什麼籌碼和本世子談。”
他雙管齊下,定然能分一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