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剛剛想說哪個妄人寫出來的女訓竟然有蠢貨奉行,就想起這位正是那人的堂兄,一個祖父的那種,頗不好意思繼續。誰知道周先生自己倒是罵起來:
“老二從小就混賬,長大了科舉屢考不中,就去做了教育,誰知道他不好好教書,淨想些歪門邪道沽名釣譽,求仕林名聲--哼,殊不知,娶妻不蠢鈍無知,子女難教,禍害家族,不說了,不說了!”
周醒恭也順勢應着,轉到現有的杭州府複雜政情上。
“嗯,這回羽林軍退役老人兒龌龊供養的把柄在手---軒統領的副将韓彥雷也在路上,您猜,以如此關系,布憲司這樣一個小人,能在勞德彰手下遊刃有餘的周旋幾年,能是省油的燈?”
“你要坐山觀虎鬥?”
周醒恭确定了裴家的餘力不小,對于柴溪的擔心---應該說他一直覺得柴溪有能力攏住沿江商會,能在亂象中站穩腳跟,裴小子的表現---加上他這個老頭子,柴溪想統領江湖,她就能成盟為主,要是想經商聚财,那大周第一家就是姓柴,若是---為相做宰也不是不能想,不就是科舉麼,就算現在開蒙不出五年,一個進士,考不上,他周醒恭也能給架上去。
“晚輩哪裡有那個定力和實力,裴家現在可坐不上什麼山,小子我想做個棋子,還要人家看得起!”
“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算蠢到底的,就憑你這份兒自知---老頭子給你出個主意---”
小厮順勢下去,在外關緊了門,遠遠站着等吩咐。周先生接着說:
“勞德彰亂了陣腳,狗急跳牆,現在他要占住的除了景福王行轅附近,還有哪裡?”
裴東錦當然想過,景福王這個看上去的皇家勢力在杭州一天,勞得彰當然忌憚。
“政要官邸後宅女眷!”
“但是你人手不足,隻布置了關鍵位置,至于其他官員---你是想看看事,看看人,不該留的,就借了勞德彰的東風送在老二或者老三麾下,讓他們徹底選邊兒站,你最省心,省心省人手,是不是?”
裴東錦沉默不語,這不是狠毒,杭州諸官員誰死在這場混亂裡,都不無辜,過去平民掙紮在死亡線上,他們可是沒有一個讓你站出來為百姓說話,做什麼---也不對,有兩個---兩個死人。
“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對,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