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去給這個位姐姐解開!眼是幹什麼吃的?”
她沖的是那個看不出男女的孩子,後者委屈巴巴的挪動小腳丫,過來給柴溪解繩子,由于太慢,又被訓斥:
“還能幹什麼,這麼蠢,早知道把你扔河裡喂魚!”
“阿娘,我---”
“别叫我阿娘,再叫縫上你的嘴!”
孩子隻好胡亂替柴溪解繩子,柴溪盡量不動配合他,省的他再挨訓斥,曲蘭亭站起來第一時間本來想報一腳之仇,被女子幾句訓斥小孩子的話吸引,反而順帶忘記柴溪剛剛過于明顯的嫌棄的表情。
“這個不是你生的,你是後娘?何必如此刻薄?”
女子發怒,想再靠近教訓曲蘭亭,他已經偏了下身子,提前躲開了,柴溪暗忖,原來他是隐藏武力扮豬吃虎呀,女子也是,她一個人帶着孩子,飄在河湖之上,到底是什麼人,又意欲何為?誰知道,這回她猜錯了。
女子剛剛攻擊曲蘭亭不成,幾個同樣短打的女子幾下跳躍,就出現在船艙——附近有别的船?地上礙事的武人還被當個物件兒一樣踢來踢去,直到其中三人圍住和束住手的曲蘭亭,過了幾招按住他。
“你們是---那個---你們是船娘幫?”
柴溪聽過一耳朵這個幫派,裴東錦說的時候,她還替她們不平了幾句,可是---曲蘭亭一個朝廷的人是這麼認出來的,還有---他們對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卻對曲蘭亭恨不能殺之而後快,這---裴東錦說她們對男子有敵意,很大的敵意,曲蘭亭不屑收服如此小江湖幫派,他可瞧不上,也不是誤打誤撞,利用?有什麼好用的?還有一個可能,想讓自己發現這個幫派——他想引着自己,引着裴七,甚至景福王看見什麼呢?
“好眼力,沒有想到,你一個京都來的公子哥兒,見識還行,可是---哼,你為什麼要欺辱弱女子呢?”
說完女子對着已經被解開的柴溪示意,被欺辱?踹人的不是自己和她嗎?弱?哦,其實她也可以像曲蘭亭一樣一個鯉魚打挺以超利落的姿勢站起來的——她不想替那個不可一世的世子解釋,他被教訓幾句不是壞事兒。他挖陷阱,自己就得也做好掉進去一回的準備。
“哎,你哪一點兒看見她弱了,她明明是匪,大女匪,和你們一樣,不不不,是比你還像夜叉,你們還颠倒黑白,本來真以為你們是被有心人利用,原來你們懲制的人,都冤枉死了,快放了我,我還能替你們求個情,讓官府憐惜你們愚婦是非不分,無知妄為,如若不然---濫殺之罪就是滅頂之災!”
女子對曲蘭亭一番說辭沒有驚訝也不慌張,這人的氣質就不會是平民,她想到了,也對他貶低女子的言辭見怪不怪,她甚至不看曲蘭亭,隻對着柴溪:
“小妹妹,你何故被追殺,又是為什麼被這個混賬男子欺辱,你大膽說出來,我們船娘幫就是替天下女子出氣的。”
女子英姿飒爽,美目如月,讓柴溪很有好感,再看看身邊的孩子,是和女子有九分相似。她答非所問:
“這個孩子明明是你的親人,何故對他這麼兇,孩子小時候總是戰戰兢兢,長大會性格懦弱,不堪大用的,既然---他在你身邊,善待也不費什麼的。”
她想起了思歸,她當年雖然比自己大,眼神和這個孩子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