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做勢假假的打了自己一下嘴,很為主子着想的樣子,勸着裴鏡。
“知道了,阿娘,這是咱們自己說話兒,我才口無遮攔的,可我說的也是實話,京城裡的貴女就算是什麼縣主,郡主都是上趕着要嫁給七哥的,現在九弟也不差什麼,阿娘封诰命的日子指日可待,我這不是高興嗎?”
把姑娘幾句話哄得張太太也沒了脾氣,本來她訓斥,也隻是剛才那個陸先生的氣沒有撒出來,訓斥女兒,她可舍不得,自己小的時候,就配了一個粗使丫頭,長大要嫁人了,匆匆的買了奴仆,女兒不一樣,她是金尊玉貴的世家貴女,半點委屈都不能受。剛才說錯話的也不是女兒,而是下人周婆子——算她機靈知道自己錯了,不然,回頭找機會非得找補回來不可。
“就是就是,明明是老奴說的錯話,花姑娘一向被教的大度容人,禦下仁慈,替奴才擔的責任,姑娘說的哪裡錯了?咱們七爺和九爺,就是為人低調不顯,上趕着的姑娘,排成排,别說什麼吳姑娘,就算是真的謝家女又如何?求親上門來,太太也得好好考研上幾回才行。”
周婆子看着張太太表情的變化,就差偷偷拍胸脯了,哼,嫁進裴家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别忘了當年二爺考中舉人之後沒有在進學,更沒有做官,她算什麼?
“說你張狂,你還喘了,快住口吧。怎麼小九還不過來?”
張太太對于女兒的話雖然認同,但是他是一介婦人,二爺在的時候都聽二爺的,二爺不在了,裴七就是她的主心骨,現在裴七出門在外,有事當然和小兒子商量了。
裴姑娘有點兒不高興,自己雖然也是15,還比九弟大一刻鐘,怎麼母親不說一下那吳家的兒郎呢?果然是隻會替兒子想。
“太太,剛才奴婢去書房請九爺,陸先生說,他早就有言在先,九爺的功課要緊,下回要是再打擾,就賞我10闆子。”
小丫頭子一副委屈相,恰到好處,周婆子暗暗撇嘴,這是第幾回了,明明知道那個陸先生不通世情,非得上趕着碰壁,自己沒去就是對的。
“哼,到底是誰花銀子請他來當教習的?他竟然和主家這麼說話。你有沒有說是我讓請的說有急事?”
小丫頭子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麼沒說?奴婢好聲好氣和鹿先生解釋了,說是太太有要緊的事兒,必得和九公子商量,誰知道他直接關上了門,把奴婢趕了出來,嘴裡還說着太太……”
“他說什麼?”
“說一群無知婦人,分不清輕重緩急,他功課講在了要緊處,耽誤了九爺的前程,誰都擔當不起。”
“無知,他說誰無知呢?”
這句話觸到了張太太的逆鱗,她開始是真的連字兒都不識,後來裴二爺求娶,準備嫁妝的半年裡,臨時抱佛腳,匆匆學了幾個大字,這事兒,崔氏提過……原來在這兒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