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菲剛剛已經被炸到了最邊上,還沒有爬起來,就已經被一個什麼重物砸中。
一聲爆炸,從最内艙向外,一聲又接着一聲,整個碼頭,就在這一聲一聲的爆炸中,好像年底除塵一樣,被夷為平地。這裡面的人,十之七八,再也沒有機會,搶奪水運上的任何好處了。
說是很快,實際上,一足足持續了兩三刻鐘。
砰,砰,砰!
聲音之大,好像整個江水都被震起來,這杭州這市舶司,無論以後屬于誰,都換了天地。
醜狗這一回終于讓柴溪不後悔救它了,剛才那麼危險的一幕,自己就在人家的刀劍之下,醜狗卻是一口咬中了鄭将軍,不隻是救了柴溪,還扭轉了他們的弱勢局面。
此刻,包括鄭将軍在内的所有兵士都被捆綁着——用剛才捆綁周先生,傅斯婕他們的繩子。
柴溪躺在坡上,她力氣用盡,用手肘撞了撞裴東錦。
“唉,阿兄,還是給它取個名字吧。天天叫醜狗,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可不是嗎?那是你的救命恩狗。還喊醜狗确實不夠意思,要不然讓它也叫溪溪。”
曲蘭亭看了看抹布一樣的狗,又看了一眼同樣躺在山坡上,比别人要更加疲憊的周先生,噗呲笑出了聲。是誰說這個狗和周先生一樣來着——确實一樣。
“它也是你的救命恩狗,要不然讓它跟你姓曲。”
關鍵時候不掉鍊子,真是條好狗。
“行呀,就叫曲氏阿溪。”
這又是調戲無疑了,柴溪想沉臉,都懶得浪費表情,又忽視了他。喘了一口粗氣,看向胳膊受了一點傷的傅斯婕。
“阿嫂稍等幾息,我喘口氣,給你包紮。”
說是喘口氣,實際上,已經從包裡把傷藥遞給她了。傅斯捷帶着很多的愧疚,低着頭接過到了謝,吞吞吐吐的想向裴七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說。
裴東錦壓抑着心裡的火氣,是自己的未婚妻,所謂人前教子,背後教妻,這裡這麼多人,不能責備她什麼,她把團團借給别人,必然有她的道理,必然知道輕重,不會使其陷入危險。
剛把自己勸好了,碰砰幾聲巨響,順着山坡傳過來——這不是爆竹。
這裡看着離碼頭很遠,走了很久才到,主要是因為河網密布,實際上也隻是兩個坡而已,甚至從後面繞過去,甚至用不了兩刻鐘,這不是他安排好的,應該算在時運裡——天時,在他這一邊。
傅斯捷的反應出人意料。
“這是哪裡?哪裡炸了?碼頭嗎?”
衆人皆驚,包括一直老神在在的周先生。
柴溪反應最為強烈,她嗖的扭過來,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是男子的身份,抓住傅斯婕的肩膀。
“你把團□□到碼頭上去了?”
曲蘭亭差點沒笑出聲來,果然……
“我……”
裴東錦再也忍不住怒氣,團團就是柴溪的命。
“你,擅作主張,憑的什麼?團團,能算你的武婢嗎?”
這話不可謂不重,要是平時,柴溪定然安撫幾句,隻憑對方是女子,現在事關團團,他隻想知道他是否安全。
“這……是……或者他們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