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嶺南運過來,要三天,有一兩個酸的,你湊合吃吧。”
思歸半仰在搖椅上,她現在的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杭州的天氣熱還是怎麼的,恢複的慢的很。
柴溪也沒有向周先生行禮,倒是思歸想站起來又被制止。
“你受着傷呢,沒那麼多禮數。”
柴溪隻好把自己那一碗冰粉端給周先生。
“?,我還沒吃呢。”
周先生也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着,一陣涼爽。
“茶樓去了,看出什麼來了?”
柴溪有些漫不經心,這一切都在預料之内。景福王要是沒有任何報複措施,就不是他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裴東錦走的時候不說,在船上給他寫信回來,一樣一樣的交代,她就不信,是當時沒想起來。
“姓紹的這老小子,給景福王出的主意,也算是鬼的很,所謂人言可畏,衆口铄金,這麼多人一味的诋毀,即使裴東錦拿出大把的銀子,捂住官家的嘴,要是被誰多出幾筆折子直接告到京裡,他這次功勞,必然被抹平。”
“景福王準備好了大船,停靠在碼頭。我以為他是不管不顧直接回京,任杭州怎麼亂呢?沒想到還有點擔當。”
“那不是擔當,那是騎虎難下。”
周先生一針見血。
“似乎……他們出的這一局,咱們無解呀。”
“消息傳到京裡得五六天。”
“一天半快馬加鞭不就到了嗎?怎麼……”
“你呀,還是不懂官場。”
“景福王和裴小子同屬正副欽差,總不能正式上折子,自己拆自己的台,得是他們一系裡哪個官員,不經意的寫折子,寫的是别的奏報,順嘴提上這麼一句兩句,還得恰到好處的讓幾位相爺注意到,捅到官家面前,這一環一環的少了哪一環都不行,我說五六天還是多的。”
柴溪翻了個白眼兒,她最不耐煩這些。
“意思是說咱們還有五六天的時間?”
“那倒也不是。”
周先生賣關子,柴溪能想到的主意,都是陽謀,昨天她就說了。
比如說拿數據說話,之前——欽差沒來杭州之前,底層民衆收入是多少?餓死多少?拿個數出來一筆就行了,可周先生說她幼稚,誰會聽這個數據呢?
她又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承諾,三個月之内或幾個月之内,讓有點手藝的人都吃上飯,每月有100個大錢的收入。周先生還是搖搖頭,好此時此刻,人家有意把事情做大,民衆都是随風倒的,輿情滔滔,他們說什麼,都想一個石子扔進江水裡,響聲都不一定能聽見。
柴溪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沒注意了,周先生倒也不急,第2天,第3天,在家裡換着花樣,吃柴溪想出來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應戰,任外面罵的翻了天。
景福王等着那些人駕着柴溪的石溪閣鬧到他面前,他順勢做個和事佬,在扯上已經回到京中的裴東錦一把,可是他在欽差行轅等了将近三天,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到他門前跪着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