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
他在心中回憶了無數次齊嶽的長相,視頻時不敢細細描摹的臉龐輪廓他在心裡描摹了無數遍。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路明掀開薄毯,自暴自棄的坐了起來。
外面月亮高懸,他也懶于開燈,就借着這皎潔的月光在床頭發呆。
半響,路明長歎出聲:“太要命了,為什麼這麼帥!”
果真是美色無人,使他不得安穩入眠。
“咚咚咚!”
大門被錘得震震作響。
路明在天泛魚肚白時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如今日上枝頭了還未醒來。
陽光從未拉嚴實的窗簾縫隙中落在床尾,路明壓在被子的腿打斷了筆直陽光,落下一個拐角。
“咚咚咚!”
門外的人锲而不舍,敲得更響。
“嘟嘟嘟——”
枕邊的手機開始震動,路明隻覺得一陣煩躁,皺着眉頭閉着眼開始在床上亂摸。
摸了半天沒摸到不說,手機反而掉在了地上。
這下好了,貴重物品一受到傷害,路明猛地清醒,一下就将手機撈了起來。
翻來覆去将手機檢查一遍,确定沒有内外傷害,路明這才摸了摸自己的心髒。
睡眠不足導緻心率過高,他險些以為自己要猝死了。
路明打開手機,這才發現是郝清給他打的電話。
一邊回撥,一邊他又聽見了自家大門被拍得震天響的聲音。
“喂?”他接聽電話下床往門口走。
“你還沒醒?”郝清聲音悶悶的,像感冒鼻子堵了般。
路明亂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略顯疲憊道:“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說着,他打開了大門。
郝清就站在門外,面容憔悴,活像個剛從高原徒步回來的流浪漢。
“我天!”路明震驚看着他,手機還貼在耳邊。
郝清平靜看了他一眼,替他将手機拿下來,然後繞過他自己進了屋。
路明愣了一下,擔憂襲上心頭。
郝清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他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得像是花完了所有力氣。
關上門,路明跟着郝清進屋,看着仰倒在沙發上的頹廢男人,問:“發生什麼事了?”
路明記得前幾天郝清還在激動的和他讨論自己預備求婚,那時和現在的狀态可完全不一樣,簡直天差地别。
郝清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先問路明:“你怎麼這副鬼樣子,被哪個狐狸精吸了陽氣?”
路明扔了個抱枕過去,被郝清接住塞在腰下。
他挨着郝清坐下,嫌棄的推了推郝清,說:“滾一邊去。”
然後回答道:“昨天晚上睡晚了,我睡下去還沒五個小時呢。”
郝清往邊上挪了挪,說:“難怪,日上三竿了你還沒醒,我都敲了半個小時的門了。”
路明随手撿了個橘子撥開,問郝清:“怎麼啦?你這樣子像是逃荒回來的流浪漢。”
郝清從路明手裡奪過半個橘子,“嗐”了一聲,不甚在意的說:“沒什麼,求婚失敗,分手了而已。”
路明咀嚼的動作一停,驚得直接把橘子咽了下去。
他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郝清,郝清面容平靜,一雙眼腫腫的,目光幽深,下巴上長出了一茬短短的胡子,還沒有來得及剃。
“怎麼可能。”路明喃喃道。
郝清冷哼一聲,噙着一絲詭異的微笑扭頭看着天真的路明,憐憫的說:“傻孩子,萬事皆有可能。”
路明從來沒有見過郝清這個樣子,他的氣場出乎意料的強大,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什麼奇怪的磁場,頗有一種無所顧忌什麼都敢做的氣質。
讓路明都不敢反駁他那聲有意占自己便宜擡高輩分的“傻孩子”。
路明咂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郝清和女朋友在一起好幾年了,順風順水的,大學時期就經常給他們喂狗糧,大家都以為他們可以順利的步入婚姻殿堂。
他的女朋友雖然有些嬌蠻,但為人漂亮善良,也很大方。郝清還沒畢業就開始兼職打工賺錢攢老婆本,半個月前鑽戒都買了。
怎麼這麼突然,說分手就分手了。
好幾年的感情,這麼就陌路了呢?
路明想問,但看着有些陌生的郝清,他又不敢問。
郝清坐了會兒,又站了起來,說:“我洗個澡,借件你的衣服。”
“你自己拿。”路明跟着進了自己卧室,看着郝清随手拿了件短袖短褲進入浴室,自己又把床收拾了一下。
看他疲憊的樣子,估計等會兒還得借床。
在郝清洗澡的間隙,路明随便吃了點東西果腹,端了杯蜂蜜水放在床頭,然後自己又躺上床,準備補覺。
浴室“嗡嗡嗡”吹頭發的聲音戛然而止,郝清洗漱過後看起來精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