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聚會

從美泉宮回來後，娜娜跟露娜在小公寓中短暫修整，因為昨天晚上娜娜的提前離去，比安卡她們準備在今晚補上一個收工小聚會。

［過會兒我去接你。］手機屏幕上閃過一條馬可的信息，娜娜摘下帽子，在思考要不要換了衣服再過去。

"露娜，你要換衣服嗎？"娜娜問道。

"換吧，可以換條裙子。"露娜說着，就對着洗手間的鏡面補起了口紅。

"簡約一點的？不用像劇院那樣穿莊重的長裙吧。"娜娜有些頭疼的看着鋪在地上的行李箱，她除了那條長裙，隻剩下一條過膝修身裙，這條裙子适合搭配盤發，會有一種小正式的感覺。

"你要穿這條嗎？"露娜剛好走出來看到，她蹲下來跟娜娜一起選。

"沒有其他的……"娜娜這兩條都是為了去劇院準備的小正裝。

"我一會幫你編個盤發吧，給你倒騰搗騰去約會~"露娜笑的很開心。

"你又拿我打趣。"娜娜佯裝嗔怒道。

"我覺得，還可以給你卷一下鬓發修飾，哈哈哈~"露娜說着就去拿卷發器，興緻勃勃的要打扮娜娜。

過了段時間，公寓的門鈴響起。

"叮咚叮咚~"

入夜後的維也納寒風凜冽，馬可穿着灰黑色戗駁領長大衣站在河邊的公寓樓下，這片街區很安靜，除了教堂的整點鐘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

他戴着黑色貝雷帽，披挂着灰色長圍巾，高挑筆挺的站在樓道入口的高大木門邊，風不時的将圍巾吹的飛起，他雙手放在大衣口袋裡，目光不時的看向門邊。

"踏踏踏~"公寓樓裡傳來一陣小皮鞋的聲音。

馬可的目光探過去，果不其然，木門打開了。

"Marco，你稍等一下，露娜還沒整理好。"娜娜怯生生的探了小腦袋出來。

娜娜今天很不一樣，平時柔順的長披發編了法式低發髻，兩鬓還留有須發卷了鬈發，她畫了淡妝，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胭脂紅還是害羞的臉紅，像個嬌嫩的水蜜桃。

馬可愣在原地，碧藍的眼眸一亮。

"Nana，sono infatuato di te。(娜娜，我為你着迷)"他靜靜的看着娜娜，眼中滿是柔情。

娜娜害羞的拿圍巾裹了裹臉頰，她穿着黑色過膝長外套，不同于平時的長裙，露出了纖細的小腿搭配一雙小皮鞋，她走下樓梯來到街上。

"Hai freddo(你冷嗎),怎麼不穿長裙？"馬可看到娜娜單薄的衣着眉頭一皺，當即伸手去捂娜娜的手，試圖傳遞些暖意給她。

"一會室内有暖氣就沒事。"娜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臉埋在圍巾裡。

馬可看了看娜娜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忍她着涼，便将她拉到身邊來，給她冰涼的手哈了幾口熱氣，又拿自己的圍巾給她裹着。

"别又凍到了，你剛剛着涼過。"他邊給她捂手邊說道。

"知道了。"娜娜看着他關切的神色和低垂的長睫毛，她不由自主的靠在他身邊，感受着他柔軟掌心的溫度，心裡甜絲絲的，一點也不覺得冷。

"來了來了~不好意思要你們久等了。"露娜的聲音從樓道裡傳來，她穿着墨綠色長裙搭褐色長外套和長靴，畫了眼妝和大紅唇，頗有些淩厲的美。

*

三人一行走在街上，經過史蒂芬大教堂附近的時候，馬可忽然擡頭望向了一座老房子。

那是一棟很普通的公寓，跟街區上所有的古老公寓差不太多。

娜娜不解其意跟着看了過去，但是始終看不出什麼特别之處，她抓了抓馬可的手臂，用眼神詢問他。

"那是莫紮特在維也納的故居。"馬可沉聲答道，說着，他微微垂下了眼眸。

娜娜聞言，又朝老房子看了看，一樓入口處有低矮的拱門，裡面的地磚看起來年代久遠，已經顯得有些粗砺，公寓是米白色的外牆，跟這條街上所有的建築物差不多，如果不是因為莫紮特曾經居住過，它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老房子。

"莫紮特當時在維也納的日子并不好過，他是為了逃避大主教的控制才來到維也納成為獨立作曲家，《費加羅的婚禮》就是他在這裡居住的時候創作的。"馬可在巷道中停住，低聲給娜娜解釋道。

露娜也頓住了腳步，她站在狹窄的巷道，回頭看向了老房子中的一盞孤燈。

老屋就算改成了博物館也隻有白天才會開放，今晚無論如何都是進不去的，但是馬可這般有感而發，應該是被什麼事情忽然觸動到了。

于是娜娜挽起他的手，陪他一起站在入口拱門的屋檐下，她看着身旁的少年，他的眼神裡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沮喪。

露娜覺得奇怪，正要開口詢問，娜娜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并搖了搖頭。

"沒事，我們走吧，在這邊。"馬可說着，就面色如常的領起了路。

三人無聲的來到了劇院附近的卡爾廣場，在廣場的美術館對面，比安卡她們選定的聚會地點，是一間工業風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