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撒嬌
娜娜一回到小公寓,就癱在了小沙發上。
今天查看了太多史料,太多的人名,德法奧的淵源,看的她直呼頭疼。
在天黑前,卡洛本想邀請她一起吃晚飯,但是她覺得實在累的慌,還是婉拒了,并徑直回了家。
晚上八點多,因為是夏令時,所以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從娜娜家的小陽台剛好能看到它像個蛋黃般挂在天邊,夕陽将波河的右岸照成了暖色調,樹木和河水都染上一層暖紅色的天然濾鏡。
不知不覺快到五月底了,娜娜近期既要想好選題,還得做好應對考試月的準備,六月底七月初的考試很快就會到來,除了看作品,教授們還非常樂于口試,尤其是藝術史的老教授,給分最是嚴謹苛刻。
[Nana,mio sole.Come va,tutto bene?(娜娜,我的小太陽。最近怎樣,一切都好嗎?)]當她正苦惱該怎樣應對藝術史的事,手機忽的振動,收到一條來信。
看着他的信息,娜娜立即坐起身,居然說她是他的太陽,娜娜臉頰微紅的搖了搖頭。
[一切正常,你呢?]娜娜手快的回複道。
[很順利,應該可以提早回去。]
娜娜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他最近手恢複的怎樣,自從聽卡洛說他可能确定要轉作曲後,她的心裡就一直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鼓。
[手臂恢複的怎麼樣?]遲疑了片刻,娜娜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Amore,Non preoccuparti。(親愛的,别擔心)]大概是知道娜娜會問,他回複的特别快。
可是沒有見到他的人,娜娜還是止不住的憂心忡忡,她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到廚房接了一杯水。
忽然一條語音電話播了過來,娜娜剛喝了口水,就匆匆忙忙接下。
"Nana。"是馬可清朗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應該是在室外。
"Si,io ci sono。(嗯,我在)"許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娜娜很是懷念,大概這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Forse tornerò per mercoledì al più presto。(或許最快周三我就回來)"馬可每個音節的重音和起伏都念的很好聽,娜娜聽得一時恍了神。
"Si,a presto。(我很期待)"她喃喃道。
"Ogni giorno che passa,mi manchi di più。(每過去一天,我都更加想念你)"他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如同是富有磁性的詩朗誦。
"Sai che sei come un poeta?Come Dante。(你知道自己像個詩人嗎?像但丁一樣)"娜娜忍不住揶揄道。
"Si,ma Dante è un fiorentino,io sono un romano。(是的,但是但丁是佛羅倫薩人,我是羅馬人)"馬可微微一笑。
"Hai sicuro?Secondo me,tu sei anche uno slavo。Mezzo e mezzo。(你确定嗎?在我看來你也是斯拉夫人,一半和一半)娜娜心直口快的說道。
"……"馬可一時語塞,沒有回答。
娜娜後知後覺的發現氣氛不對,當即轉移話題道。"今天我聽卡洛說他是日耳曼人,tu lo sai?(你知道嗎)"
"Si,他的發色很明顯是。"馬可毫不意外。
"Buh,你們都好多秘密,單看發色的話不會比安卡也是吧。"娜娜低聲吐槽道。
"那不是,她是染的金發。"馬可被娜娜逗樂了,一掃剛剛的陰霾。
"什麼?……"這個的驚訝程度完全不亞于知道他倆是混血,娜娜扶額苦笑。
"這麼驚訝?"
"嗯。"
"Nana,sei che carina。(娜娜,你太可愛了)"馬可忍不住笑道。
"Buh……"娜娜鼓起臉,好吧,她确實什麼都看不出來。
不知不覺,天色漸沉,月涼如水,兩個年輕人在星夜下互訴衷腸,雖然暫時易地而處,但是此刻仿佛就在彼此身邊。
*
周一清晨,晨霧還未散去。
"鈴鈴鈴……"娜娜推開bar的厚重木門。
"Buongiorno,giorgio。(早上好,喬治)"娜娜朝氣蓬勃的跟喬治大叔打着招呼,早早的來到了店裡。
"Buongiorno。(早安)"喬治大叔的八字胡微微一翹,笑容滿面的招呼道,他正在将烤盤中的點心夾到展示櫃裡。
娜娜輕快的踏進工作台,挂起短外套和帽子,戴上白色圍裙,她今天編了一對麻花辮,穿着寬領襯衫和背帶半身裙,整個人元氣滿滿,很是嬌俏可愛。
"發生什麼好事了,心情這麼好?"喬治大叔小眼一眯,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馬可要從米蘭回來了。"娜娜微笑着說道,一邊把多餘的杯盞擺到咖啡機的頂部。
"難怪了,真好呀,現在你和羅琳都沉浸在L'amore(愛情)中。"喬治大叔摸了摸小胡須,樂呵呵的笑了笑。
"哪有。"娜娜試圖狡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