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鐘聲響起。林葉睜開眼，環顧四周。

原本空曠的四周，或坐或站了很多人。估摸着有上百人。林葉心中一驚，要知道，他當時在山下也暗暗觀察過，參加這次宗門大選的人至少是現在的兩倍。

這還僅僅是第一局，剩下的兩局又會如何呢？

“正午到——”這樣一次何日升的聲音夾雜着靈力，直接将入定者喊醒，“晉級者一百一十二人。”

“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再給我一會兒！”下方僅三個台階的地方，一個少年滿臉是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走到他旁邊的弟子，“我不想回去！我父母就指望我當仙人了！”

但那位弟子顯然見慣了這種事情，将其扶起，就往山下走。

林葉注視着事情的發生，被那位少年的話語感染，一時間有些酸澀。

一聲嗤笑響起，林葉轉頭，看向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軒轅映。

“怎麼？你可憐他？”

來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抱臂看着林葉，一臉倨傲，像是在嘲笑他的惺惺作态。

“不是。隻是想起了以前的經曆。”林葉向她友好一笑，補充道，“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來的話，到後面也會被淘汰。”

“他以為自己爬過這座高山就能到達目标，但是後面還有兩座大山，而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軒轅映驚訝，倒是沒想到他如此通透。

“比我想的成熟點。”

林葉看着和自己一樣高的軒轅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試探性地問：

“你多大了？”

“9歲，怎麼了？”

“我11歲。”

面面相觑。兩人一起陷入沉默。

還是軒轅映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開口為自己辯解：

“我爹說，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嗯嗯嗯，我也是個大人了。”

林葉附和。

然後又一次冷場了。看得出來，兩人都不是那麼擅長聊天。

“那個...你說你想到的經曆，是什麼經曆啊？”

軒轅映舉頭望天，思考為什麼下一場還沒有開始，沒話找話。

林葉思考了一下措辭，開口：

“我以前被他們打破頭的時候，也是這樣求饒的。”

......

讓你沒話找話，現在好了吧！

軒轅映強撐在臉上的淡定碎裂，磕磕絆絆找補。

“你這麼厲害，你為什麼不打回去？”

“如果我打了他們，會有更多人去欺負我娘的。而且我當時沒有修為，打不過。那些流浪漢力氣很大。”

“...你娘和你現在已經不會被欺負了吧？”

“我娘死了。”

林葉語氣平靜，對于以前的事已經沒有什麼應激的反應了。

“你，沒事吧。”

林葉看着軒轅映有些難看的臉色，友好發問。

“啊，沒事。”

軒轅映僵硬轉身，之前那副嚣張跋扈的樣子實在擺不出來了。

“...我可以幫你報仇的。告訴我那些欺負你的人在哪。”

軒轅映試圖做些什麼，來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

“不用了，我們整個鎮都死了。”

在林葉樂觀平靜的語氣中，軒轅映隻覺得眼前一黑。

“對...對不起啊...”軒轅映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壞，但是她又不會道歉，“這個給你賠罪吧。”

林葉下意識地接住軒轅映抛過來的玉瓶。

？

她為什麼要道歉？

林葉趕忙用真誠的語氣解釋：

“你不用道歉的，這和你沒有什麼關系。這個我也不能收，太貴重了。”

軒轅映的良心又被林葉這兩句話狠狠暴擊，惱羞成怒。

“讓你收着，你就收着，哪這麼多廢話？”

軒轅映身為一個大小姐，在社交上隻會爆金币。

林葉見軒轅映跑走，摸不着頭腦地拿着玉瓶在原地。轉頭看向在一旁監督弟子幹活的何日升，拿着瓶子小跑幾步去咨詢他的意見。

打開瓶子，何日升的眼睛劃過一絲驚訝。

“培元丹，可以快速補充靈力。雖然是最基礎的丹藥，但是這幾顆品相極好。你哪來的？”

林葉把和軒轅映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然後，何日升沉默了。

何日升抹了把臉，鄭重地對了林葉開口。

“實在不行我也給你點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