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前輩恕罪!我們錯了!”
豐燦燦不理會這兩人的求饒,冷臉注視呆愣在一旁的林葉。
“我記得你是第一次出遠門。”豐燦燦俯視這位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師弟,“你也确實需要見識着點。”
“宗門可以給予你庇護。但你随時都要有殺人和被殺的準備。”
那個溫和又帶着些小性子的豐師兄像是不見了。眼前的豐師兄面無表情,幽深的眸子像是無波的古井。
“師兄說的是。”
擺脫魔音的林葉擡頭回應豐燦燦的的目光,提起嘴角,微微笑。并沒有因為豐燦燦的語氣而感到害怕,一如平常。
看不出這小子的想法。
豐燦燦收回威壓,不再理會另外三人,又變回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天色已晚,衆人各有心思,但大多是有些許沉重的。
“有事?”
江月沉拉開房門,看見杵在門口當門神的林葉。
“可以和炎煙哥哥一起出去轉轉嗎?”
林葉微微仰頭和江月沉對視,面上帶着淺笑,與平常别無二緻,似乎隻是臨時起意的閑談。
江月沉微微蹙眉,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可以。”
這家夥的情緒出了問題。那隻狐狸怎麼當的師兄?昨晚不是挺會說的嗎?
林葉很開心,小心翼翼地扯住江月沉的袖角。
江月沉任由林葉拽着自己的袖子向前。林葉不說話,江月沉也不問。
天色已晚,道路上沒有人影,空蕩蕩的安靜。二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順着林葉白天的那條路。周邊是不同于林葉所見過的景色。
“這的人不吃麥子,他們吃稻米。”
林葉悶頭走在前面,忽地就冒出沒頭沒尾的這句話。
“這裡的土壤是紅色的,瓦片是青色的。他們的口音我也聽不懂,如果沒有李俊峰的話,我們連交流都交流不了。”
二人的腳步聲在小巷中回蕩。與之相随的,是自來到這裡便能聽到的流水聲。這是處水鄉,哪怕走在地面上,溪流也會如影随形。
江月沉揣測不出林葉說出這些的目的,沉默不語地跟在林葉身後,感受周圍氣息的細微變化。
“大家真的很不一樣。”
林葉帶着江月沉走到小鎮的中心,這裡有一口井。聽說這口井是整個小鎮溪流的源頭。
“妖怪哥哥...”
林葉換回了稱呼,想要繼續說下去。
“人都是一樣的。”江月沉打斷了林葉那未盡的話語,“無論怎樣,都是不會變的。”
林葉擡頭,看見掠過自己向前的江月沉的背影。駐步井邊,銀白的面具融入黑暗中,聲音是那麼笃定。
江月沉身姿挺拔,一頭黑色發披散,像是藏身于黑暗的厲鬼。
“所以妖怪并不是妖怪?”
林葉上前,聲音悶悶的,詢問隻有他們二人才聽得懂的問題。
“你就這麼想知道一個答案?”
江月沉不答,盯着井底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林葉的無知,又像是譏諷井底的存在。
“也許我不該讓你跑玄澤宗去。”
不等林葉回答,江月沉轉身半倚井邊,赤紅的雙眼微微眯起。
“他們把你養成了個白癡。”
“早就應該明白的事,拖到了現在才開始煩惱。将年幼時的懦弱與天真延續到了現在。”
“若是再晚上兩年,說不定就被某個突然冒出來的蠢貨殺了。要是真淪落到那種地步,還不如我來出手。”
林葉被江月沉的訓斥罵懵了頭腦。眨巴兩下眼睛,張着嘴想要反駁,可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我沒...”
“呵”
“...”
本來就是沒有啊。
林葉委屈。本來心情就不好,想要找妖怪哥哥聊天,結果還被兇了。
林葉不是白癡,林葉也不懦弱,更不天真。
林葉還什麼都沒說呢。
“是因為...”
“怎麼?下面這個也叫妖怪,讓你想起那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