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門外的已經有厲聲斥問:“是誰在那!”
後院的燈不知何時滅了,陷入一片黑暗中,兩個龜奴根本沒有看清躺在柴房前的人是誰,他們也隻是奉命來看被關在這裡的女子。
這種活,都是家常便飯了,前院那些不聽話的姑娘、才入閣的姑娘不知來了多少次柴房。
雪衣攥緊了手中巾帕,逃是逃不掉了,本就打算利用龜奴的手除了那個小姑娘,這樣她再去找回李大俠的刀便是。
這些龜奴的手段,她可是見過的,被送回房的姑娘哪個不是遍體鱗傷。
恰好那姑娘口齒不伶俐,要麼讓她被龜奴逮住,要麼龜奴被她滅了,正好可以探清這姑娘到底能耐幾何,總好過她死在這兒。
思及此,她眼底閃過一絲狠色。
同光嘴角上揚幅度明顯,手指有節奏地敲在窗台上,看着眼前這個風塵女子作死。
“喂,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噢,破壞我計劃的人沒有好下場噢。”
可,除了門外的那個姑娘,根本沒有人聽見他說話。
雪衣拿下發贊,咬緊牙關,猛地朝自己的肩膀紮了下去。
血腥味瞬間散了出來,同光皺着眉,嫌難聞,朝門外走去,直到走到靜縮在柱子後面的姑娘旁邊時,他才放下捏着鼻子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夜深了,你該睡覺了。”
聽着沒頭沒尾的話,她擡起頭看了眼,天黑沉得緊,月光都沒有,她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辰,隻是有些緊張,根本睡不着。
“我不困。”
“不,你困。”同光笑着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她眨了眨眼,果然困意襲來,同光将她安置好後才站起身。
不耐煩地松了松肩,輕喃一句“我已經許久沒有動手了,還非要自尋死路。”
話音落地,雪衣的手剛好搭在門栓上,欲張嘴喊人,可聲音還沒出口就停住了。
她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脖頸間逐步顯現出來的那隻手,白皙得不正常,指甲透着淡粉,她被這隻手掐得呼吸不過來。
不知什麼時候得罪的大人物,生死之間,來不及讓她細想,順着看上去,那隻手的主人隐在黑暗裡,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渾身散發的氣息,高貴得不容人侵犯,但他的聲音,就讓她有一種不由自主想下跪的沖動。
同光歪着頭,眼裡沒有一絲溫度,聲音裡含着足夠的殺意,“上一個從我手裡搶人生死的人,墳頭草都三丈高了。可惜了你這張臉蛋兒了,不當好人啊,我最恨了。”
雪衣沒有感覺到那隻手力度增加,但是她瞬間覺得心髒被捏緊了,第一次這麼近感覺到死亡,她的瞳孔開始有些看不清眼前事物了,但也是這一瞬間,男子的臉從黑暗中慢慢浮了出來。
那張臉,完美得不像真人,她模糊間看見,那男子歪着頭笑,可那笑隻停留在他嘴角。
“你……”我好像見過,但她後面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沒了氣息。
與此同時,門外起了龜奴的嚷嚷聲。
同光挑眉歎了口氣,那惹事的臭丫頭,無奈的揮手,瞬間,那兩具幹癟屍體身上飛起一個物件以極快速度穿過了龜奴的胸膛。
絲毫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龜奴不僅連人沒看到,甚至連殺了自己的物件是什麼,他都不知道。
同光擡起腳,尋了幹淨的地方踩下去,嘟囔一句:“麻煩!”
他握住睡着的姑娘手腕,靜默了一會兒,體内力氣得到了恢複,背起她飛身出了院子。
後院回歸原樣,柴房門鎖未動,廊檐下的燈籠微閃,走廊散着幾片落葉,隻不過,門口的台階上有兩朵蓮花,約莫一丈外的地上和門内也各有一朵。
半晌後,走廊盡頭轉角處投在地上的影子一閃,似乎有人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