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知道這二人何時喜歡吃那種甜食了。
胖掌櫃好脾氣,這才正式的回答他:“同光魂力不穩,這些時日隻是靠着舒酒才凝聚起來的,就連這具軀體都是你自己強行幻化出來的吧。”
話至此,謝辰陽算是明白了。
那香是魂香,是同光身隕之後,胖子開始集日月精華而制成的香,為的隻是凝同光的魂,雖然收效甚微。
當時,胖子沒有感知到同光的死,但是也沒有感知到他還活着,所以推斷出他應該離魂了,兩人尋了許久,幾乎都要将九州翻遍了都沒有找到他的一絲魂魄。
胖掌櫃收回搭在同光腕間的手,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起來,“你體内的月魄呢?”
辰陽喝茶的手也頓在半空中。
可同光倒是不在意的松動了一下肩膀,心道:玄燭這鬼玩意兒心眼實在太多,竟故意壓了重力,不然就舒酒那小身闆怎麼可能重成那樣。
“取出來了。”
胖掌櫃和辰陽對視一眼,心裡歎出一口氣。
“罷了,給了就給了,應該也算是好事,早先時候我就說過,月魄在你體内要靠你一半的修為和魂力養着,對你來說是雙刃劍,如今你把月魄放在她那裡,那你的修為”
胖掌櫃的話戛然而止,不必再多說,他們都知道下面的話是什麼。
無非就是蘊藏在月魄裡的修為跟着一起去了舒酒那裡。
同光從指尖彈出一顆熒光粒子,明晃晃地從門縫間鑽了出去,繞過了十二。
同光喝了一口羊乳羹,果然甜膩,之後他也隻是攪動着羊乳,并沒有再喝一口。
“觀南怎麼樣?醫治不好,楚念清不會放過你。”
胖掌櫃一噎,“與我何幹?他不是為了護着那小姑娘出的事嗎?”
陶瓷勺子摩擦在碗底,發出沙沙的聲響,“她有名字了。”
胖掌櫃望了謝辰陽一眼,無聲道:他戀上人家了?
謝辰陽無聲的回:我看未必,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情愛。我想就是長久無愛的人忽然被契約了生死,生出的一股無法名狀的依賴。
胖掌櫃點點頭,也是。
同光對二人明目張膽的把戲視若無睹,隻因為他心裡還有一事不明。
“有一件事很奇怪”,他将舒酒施展了瞳術抹了舒家衆人魂魄的事說了出來。
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
這等事,就算是他們三人也從未見聞過。
“等等,你說,你交手了一個黑影人,甚至連那人的長相都沒有看清。”
同光颔首,“是,他整個人隐在一團黑霧之中,功力不低,至少以我現在這樣是無法肯定能完全戰勝的,還有,他認識舒酒。”
三人不約而同沉默,都知道形勢比他們預料得糟糕。
舒酒那渾身的玲珑血,注定了她不平凡,可他們沒有想到竟會在陰影處藏着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
辰陽:“有沒有誰能夠對得上号?”
胖掌櫃思忖了片刻,搖搖頭,“沒有,同光現在的功力有六成,那日舒酒在附近,那他的功力會借助舒酒得到更大的發揮,至少可以在短時間發揮出七八成,如今所知的人物沒有匹配得上的。”
同光蓦地擡頭,“不對,有!”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異色。
“你是說,十二城的燕安時?”
此為何人?謝辰陽再清楚不過。
聽到他的名字,謝辰陽眼神都淬了殺意。他生來就不受寵,但是勤學苦練,本也習得一手好武藝,在天下的少年郎裡也能排的上一個好名次。
這身神出沒化的武藝,也讓他博得了一個兇殘的名頭,如此一來,誰還會欺他不受寵,誰又還敢記得他那卑微的出身。
可正當他如日中天時,遇上了燕安時,十二城頭号殺手,那時的燕安時早就聲名鵲起,但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出現,所以衆人隻說:“那是十二城編出來吓唬人的。”
畢竟如果真的如傳聞所說,那這燕安時就不是人了。傳聞,他武修極高,還有一身幻術,也精通奇門遁甲,最最重要的是,他死不掉,每次就算傷得再重,也能在月餘就恢複如初。
五年前,謝辰陽隻身一人入了越地,當着越王的面斬殺了他的三個兒子,他的劍貫穿了三子的頭顱,就說了一句“擋我者,死”,便猛地抽出劍,鮮血濺了越王和他的愛妾滿臉。
對他來說,本該是再尋常不過的一次複仇,可誰知,竟在酒肆遇上了燕安時。
兩人的交手,還不過半個時辰,就以謝辰陽的慘敗告終。
燕安時臉上蒙着一層黑霧,說:“今夜我心情不好,隻能算你倒黴。”
那聲音,至今謝辰陽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