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親昵了,這話說的,舒酒皺着眉不滿地轉過頭。
溫呢喃一直沒說話,将幾個人的動作看在眼裡,輕笑一聲打破了有些許尴尬的局面。
“安時大人這麼說,倒是吓到我們小九妹妹了。”
燕安時還是看着舒酒,那雙淺色的眸子盛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快要溢出來了,“小九?你叫小九?”
寒風四起,來勢洶洶。
燕安時眼尾一跳,明媚的笑瞬間變了模樣,右側嘴角斜斜挂起,極輕喃了一句:“着急了啊。”
沒有人聽見,除了同光。
如若不是他的袖子還攥在舒酒手裡,同光手心的冰棱就要飛往燕安時的臉了。
到底是在了凡山莊,溫家兄妹兩适時緩和了氣氛。
溫了凡擡手欲拍燕安時的肩膀,都沒看清燕安時是怎麼閃開的,在他充楞間,燕安時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溫了凡讪讪收回手,略帶歉意地開口:“安時兄莫誤會,我,我”他看了看自己手,怎麼解釋自己在明知道燕安時不允許别人觸碰的情況下,還是無意識想拍拍他拉回他的注意。
罷了,解釋不清。
“兩位奔波一路,想來也疲乏了,前廳準備了美酒佳肴。”
溫呢喃也回過神,朝燕安時颔首,“安時大人随哥哥前去,我帶小九去換身衣衫。”
她沒有等着燕安時開口,拉着舒酒就從側邊的穿花門廊走了。走出幾步,她微微側過頭,掃了一眼燕安時,恰好撞見了他饒有興緻的眼神。
就像是,獵人看獵物的眼神。
舒酒也走得很快,嘴裡很小聲絮絮叨叨說着些什麼。
溫呢喃:“你說什麼?”
舒酒似乎沒有聽見她說話,仍舊自顧自的小聲嘟囔。
溫呢喃臉上有一絲挂不住,腳下動作慢了下來,盯着她背上的荼蘼傘,在寬袖中的手握得很緊。
舒酒走出好一段距離了,行至路口才停住,回過身一臉無辜天真地看着溫呢喃。
溫呢喃垂下頭調整了表情,再次開口,還真帶了些責怪:“小九你走得太快了,欺負我呢,是吧?”
她拍了拍自己略微繁瑣的裙擺。
舒酒搖頭,“沒有。”
忽然,溫呢喃再次頓住,反應了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提起重重的裙擺,邁上台階,站在舒酒旁邊,微微朝前傾着身子,行了一禮。
“尊主。”
随着她話音落,一片月白衣角從柱子後拂過。
“嗯。”
平時裡,同光就很注重自己的外在,今日更甚。
舒酒怔怔看着眼前頭戴金冠,月白錦袍,隽秀飄逸,衣擺微微擺動,淡雅自威,她迅速捕捉到他腰間系着的腰帶想,眼神不自然的閃爍。
她的小動作被同光收入眼裡,嘴角的笑更深了些。
他攤開手,一隻玉蝶窩在他掌心,光彩熠熠的翅膀上點綴着熒光粒子,它們忽閃忽閃地,仿佛那隻玉蝶真的在振翅。
“丢三落四。”
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寵溺。
溫呢喃眉頭一動,面上還是端着儀态,笑着站在一旁,“小九這些時日又忙又累,想來是忘了。”
“可不是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着腔,說的内容反而讓舒酒疑惑不已。
她看着那隻玉蝶被同光卡在她發間,感覺到幾縷頭發被抓起,不自覺擡手試探性觸碰,清涼的觸感很是熟悉,指尖也留着那股熟悉的青木香。
“我的?”
同光哼一聲,側過身往外走,“我玩膩了,送你。”
她學着也哼了一聲,提起腳跟了上去。
溫呢喃整個人還是一絲不苟,隻是眼神說不了慌,笑意瞬間蕩然無存,看向兩個人的背影,怎麼看怎麼礙眼。
而在她沒發現的一端,燕安時沉着臉,手指不斷抓緊了一隻琉璃瓶,瓶子裡空蕩蕩的,但顯然用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