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個事,昨天要不是你幫忙,我還沒法帶走人呢,就沖你這個忙,我勉強告訴你一下,我叫,燕安時。”
“十二城,燕安時?”
人已經走遠了。
司貢熙看向另一邊梧桐樹下的人,同光慵懶地靠在上座,單手支着頭,饒有興趣看着小幾旁的姑娘,不時還要搭上幾句,而她旁邊坐着燕安時,那不值錢的模樣任誰都不會認為這會是第一殺手。
“她惹過你?”
“沒有,我反而還欠了她。”
聽她說這話,同光可不認同,“你可不欠她。”
他就知道她會這麼想,所以早先時候就讓浮生閣送了一些療傷晶石去黑域。
燕安時把糖紙剝開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
“少吃些糖,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微眯着眼,曬太陽曬得舒服。
這話在燕安時耳朵裡,意有所指,毫不掩飾的睨了一眼,嘴角幅度更大,“沒事,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找來。”
舒酒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在同光的冷哼中吃掉了那顆糖,但碟子裡其餘的糖是動也沒再動了。
一刻鐘後,溫了凡終于說了正事。
衆人的視線都停在沉黑的匣子上,溫了凡一隻手搭在扣子上,一堆廢話,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同光将她面前的碟子拿走,說了一聲:“耐心點。”
溫了凡:“鄙人是兩個月前偶然得到荼蘼傘的。”
說得太過含糊,桌席上有的是急性子。
“喲,莊主是怎麼得到的?”
溫了凡笑着扶額,無奈的搖搖頭,“說來心酸,兩個月前是家父家母的忌日,我和小妹回神木山祭拜,可沒有想到合葬墓居然被人打開了,而荼蘼傘就在家母棺木裡。”
他聲淚俱下,席家不時有人驚歎,安慰。
也有人咒罵,罵那些掘人墳墓缺了大德;還有人安慰,說是因禍得福。
“莊主不必太過悲傷,想來令尊令堂也不會怪罪,畢竟溫氏得了荼蘼傘定是可以登頂氏族之首的。”
舒酒被同光按住,沒法說話,隻能自己着急。
燕安時一口将杯中酒喝完,“倒還真是天助你也,那把荼蘼傘拿出來給大家夥兒看看,這等稀罕寶貝可見一眼少一眼。”
年輕不知事的人隻覺得這人言行無狀,很是上不得台面,卻又不好明說,隻敢小聲嘀咕。
燕安時滿不在乎的笑,手輕拍在桌上,腰間的短刀瞬間飛出,說話的年輕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刀尖就已經刀眼前了,若不是被一道冰棱彈開,此刻他哪還有命。
他吓得動也不敢不動。
“大人海涵,犬子不懂事,沖撞了大人,我替他道歉。”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忙按着年輕人的頭跪下,向燕安時磕頭道歉。
同光攬着舒酒調轉了一個方向。
年輕人的頭還抵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他悄悄看向梧桐樹上,那把短刀整個刀身都沒入了樹幹,可見力道多大,可那人也隻是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啊。
溫呢喃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但戲才剛剛開始,她清了清嗓子,走到了溫廖凡身邊,“諸位,一點小誤會而已,想必安時大人也不會介意,對吧?安時大人。”
燕安時看了一眼他和舒酒的距離,點點頭,“莊主請繼續。”
衆人是怕燕安時的,也不敢多看向那邊,隻是在揣測和他同席的白衣年輕人和姑娘是何人。莫不是也是十二城的人?看那年齡,倒也有人對的上号。
但十二城出來的人氣質有這麼卓絕?
燕安時是溫了凡請回來的,他自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得罪燕安時,這人可是瘋子,惹得不開心,殺盡他了凡山莊也不在話下。
他朝燕安時颔首道了謝,伸手打開了那隻匣子。
舒酒盯着他的動作,看見他将紅紙傘拿出來的那一瞬間,她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停止了。
是的,就是荼蘼傘,和她在敦煌時拿着的傘幾乎一模一樣。
同光輕輕拍在她的肩膀。
他同樣震驚不已,但是他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在這種時候更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底下坐着的人多的是想要荼蘼傘,不管是幫助自己漲修為也好,當做武器也好,總歸都是大用處,但他們不敢對溫了凡動手,因為拔地而起的了凡山莊布滿了機關,其背後的勢力還隐藏在暗處,得罪不起。
但,若讓他們知道舒酒還有一把,還是已經生出了金蓮暗紋的,那絕對會招來數不盡的明手暗手,防不勝防。
“這不就隻是一再普通不過的紅紙傘嘛。”
溫了凡搖搖頭,“祝兄說笑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