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時懵了一瞬。
舒酒搖搖晃晃,行經紀無的時候還打了招呼,“胖子,我去睡覺了,明天要吃桂花酒釀。”
紀無倒是開心,他感受到了同光的存在,所以方才舒酒不是什麼被鬼附身,而是真的在和同光說話,想來應該隻是同光現下和最初那樣一樣,就隻有舒酒看得見,亦或者說是感覺得到。
好事好事,真是大好事。
燕安時叉着腰,手背還是紅的,心想這一巴掌力道真大。
他看向紀無,“不讓人準備一些醒酒湯?”
紀無搖搖頭,“不需要,她睡一覺就可以了,本也不是尋常人了,不需要這些東西。你買的那些東西後天就送到了,你準備好上昆侖了嗎?”
燕安時前腳已經踩在了樓梯上,頓了頓,“準備好了呀,你準備好了嗎?”
紀無:“我又不上昆侖,準備什麼?”
“準備我和舒酒成婚的大禮。”
呵,一人敢說,一人敢聽,兩人都隻當笑話聽了去,隻有十二當了真,又期待又擔心又害怕的複雜情緒愣是困擾了他兩個來月。
翌日。
寒氣襲來,整座敦煌城冷飕飕的,街上人都少了一大半。
舒酒睡到午時才起,覺得身體輕松了些,她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沒什麼血色的臉,眼神也沒有往日的光亮,眸子轉動感覺還是有些滞後,她抿了抿唇,情緒倒是比昨日濃了一成。
“還是要死不活的樣子,怪難看的。”
她輕聲喃了一句。
身後有人接了話過去,“唔,是不太好看。”
她吓得迅速轉過身,手肘還把梳妝台上的綢帶擦掉在地。
“同光,真的是你!”
眼前空無一人,但那聲音真切得很,她不會認錯,原先還以為昨夜是自己發了夢,如今看來真的是同光出現了。
“别找了,我如今還能這般,你真的得燒香拜佛,不然你可背負着我的命了,啧啧,可美死你了。”
舒酒奇了怪了,這人一旦不能現身就變得十分的犀利,那張嘴似乎是淬了毒,一句好話都不說。
舒酒:“可不是嘛,到時候我就是正兒八經殺了你的人,我可得多厲害啊,得聞名天下。”
同光嗤笑一聲,将地上的綢帶拾起,抓起她的頭發,隻有他看得見的手指托着她的頭發輕輕撚搓,這人連頭發都幹澀得這麼快,“到時候讓燕安時陪着一塊兒去,他武功一等一,可以幫你掃清很多障礙,至于昆侖山下的陣法,我指導着你破解即可,我沒在昆侖快一年了,那些陣法的威力應該都減弱了不少。”
舒酒享受着他幫她束發,她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到他的模樣,淡淡噙着不及眼的笑,動作優雅。
“好了,去吃桂花酒釀吧。”
舒酒站起身,問:“你怎知我想吃什麼?”
同光微微低着頭擺衣袖,眼尾擡起,“你這點習慣都不用費心思就摸清了。”
舒酒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擡腳走了出去。
又隻有十二在,她腳步聲剛傳來,十二就擡着桂花酒釀出來,揚着笑:“姑娘可睡飽了?您昨夜點的酒釀已經做好啦,快來趁熱吃。”
放在調羹,他又拿出一小盒子,“閣主說,您和安時大人明兒個就要出發了,但明兒個不是我當值,所以我今天給您準備了這個,您帶在路上吃。”
舒酒抽開盒子,一塊塊蜜餞塞得滿當當的。
十二:“您看啊,上面綴了紅點的呢就是尋常蜜餞,另外那種呢是酒心的。”
她點點頭,道了謝,想想覺得不夠,又喊住他,“十二,若我回來,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送你。”
十二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沒啥想要的啊。”
他自小被紀無養大,一幅性子養得極好,忠心護主不說,還善心單純得很。
她的桂花酒釀還沒吃完,觀南就來了。
他說:“小酒,我,時值寒冬,城内事多,我走不開,就沒法陪你去昆侖,但是我派了一隊侍衛給你,你放心,是我自己練的兵,跟了我很多年,都是些好手。”
眼見着勸是勸不了的,他硬是熬了一夜為她選了随護的侍衛,又讓人備好了幹糧、藥石、衣物,想來想去他還把自己那串佛珠也塞在了藥囊裡。
他說:“我帶你去逛逛敦煌城,你怕是都不知道有哪些好玩好吃的地方。”
舒酒看着門口的兩個大箱子,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她接過那隻藥囊,跟着觀南去逛了敦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