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十萬雪山的雪太大了,懷中的女人像隻小熊崽,緊緊地扒着他,就是不肯放。世界和世界之間是有壁壘的,她這樣強行穿越的,實力成百倍千倍的削弱。這裡的雪都帶着冰冷刺骨的靈氣,像是要汲取走她身體裡最後一絲溫暖。
邢和并不習慣有人這個扒着他,身體僵直,但很快,身體就慢慢放松了下來,再抱她的時候動作無比自然。
他們走得很慢,越靠近十萬雪山深處,他們的行程就越慢,倒不完全是她在拖延,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也很習慣這樣的環境,他仿佛是從最惡劣環境中走出來的戰士,皮囊雖然英俊,但手上的老繭卻揭示着他本來的身份。
塗绮思也很少來這種地方,在合歡宗的時候她是少宗主,平時錦衣玉食,她不去發展“伴侶”,憑借本身的資質一步一步爬上少宗主的位置,算得上是合歡宗唯一的另類。
這裡安靜靜谧,所有的靈獸靈植在這片惡劣的雪山上苦苦生存,卻又能适應這裡,開出最美好的花朵。這片雪山接納着每一個能生存的生靈。哪怕是最普通的雜草。
懷裡的系統都快凍僵了,塗绮思用手搓着它的臉,聖母心的雪白小獸仰着頭,十分順從,時不時發出唧唧十分享受的聲音。
邢和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會停下腳步,看一會兒。等到一人一寵鬧得差不多的時候,無聲地催促他們趕路。
“等到魔界就不會這麼平靜了。”邢和開口道。
“魔界是怎樣的?”
抱着她的男人聲音平和,“和這裡差不多,也有想要安靜生活的人,可惜資源貧瘠,不争不搶的活不下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摸摸她的長發,大直男努力無師自通地安撫她,“放心,我會鍛煉你,讓你在那個世界裡活下去的。”
塗绮思:……他的模樣太認真了,認真得讓人害怕。
尤其是當他的手搭在她腦袋的時候,有種微妙的危險。奇了怪了,明明師叔師姐她們總說自己賣個可憐,男人就會瘋狂上來安慰。是……這麼安慰的?
女人沒理他,手裡不停地撸着懷裡寵物的毛,笑着問道,“所以你想要打開通往魔界和這裡的通道?想要他們共享這片資源豐富的地方?”
“當然不是。”大直男嗤笑了她的想法,“既然這片大陸的人都比我弱,那麼就應該尊我為上。”他擡起下颚,漆黑的眼睛野心勃勃,目光所及的地方,都鮮活美好。他道,“若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打敗我,那麼這個世界都該匍匐在我腳下。”
魔劍聽到這話,發出陣陣嘯聲,快活至極。
男人在表達野心的時候總是最迷人的。那時候的眼睛仿若有光,危險又動人。自信驕傲,每一處每一句都讓人顫抖。
剛剛還有些騷動的雪白小獸順着宿主手指的力道又躺了回去,悄咪咪地觀察着他。“那要是我想要和你一起隐居呢?”
某人又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
好了,懂答案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等到休息時,塗绮思坐在火堆旁烤妖獸肉,邢和烤肉的手藝極差,他似乎信奉能吃就行,但随着塗绮思掏出來一罐罐調料,他的表情慢慢變得困惑不解,甚至還撥開毛絨絨的雪白小獸,拿起調料仔細看了看。
雪白小獸被撥開,腳下一個踉跄,一頭栽在雪地裡,唧唧地跟宿主告狀。塗绮思伸手安慰地拍拍腦袋。
他不管是不是魔尊,在吃東西上面都随意無比,甚少能像這個女人般享受。她很快拿起一罐黃色粘稠的液體往肉上刷去。魔尊謹慎地道,“這是什麼?”
“蜂蜜。”
魔尊迷惑,“就上次吃的那種就好,為什麼這次還要塗蜂蜜?”
“上次也塗了。”
魔尊閉嘴。烤完妖獸,都是由邢和用魔劍分開,給兩人平分,然後留下一小部分丢給雪白小獸。
有的劍在外面聲名赫赫,但在這種時候隻能用來砍砍樹枝和分肉。十分不服氣的魔劍挑準時機蹭到小獸身邊,猛地發出一道紅光,吓得某隻小獸直接銜着嘴裡的肉跳起來,驚恐萬分。
魔劍快活地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