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僅限于113宿舍的歡聲笑語中,衆人完成了難得輕松的分科考試。
“這麼容易,真的沒有問題嗎?”甯生卷有些懷疑。
西萊斯特則是拍拍他的肩膀,“選擇了曆史的學生去01号教室,一起去嗎?”
甯生卷皺眉,察覺出哪裡有些不對,“一起?你選了曆史?不對,你選擇了文三科?”
“嗯,走吧。”西萊斯特牽住甯生卷的手腕,淺淺笑道,“畢竟如果想和你在成績上一較高下,總得在同一跑道上吧?”
甯生卷凝視着那隻手,良久,才提起嘴角,“你說得對,那走吧。”
幾人走進01号教室,這才發現裡面的裝潢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或者說,裡面俨然是另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低天陰雲,落葉遍地,風起雲湧,建築物失落灰暗,最為明顯的是矗立在中間的斷頭台,銀光寒閃,九成九的嶄新成色,刀刃還沒有被鮮血污染。
是個人都能想到接下來的發展。
高一百探頭探腦,“那是什麼?奇妙小玩具嗎?”
羅德尼翻了個白眼,扒走癡傻兒子,“你不會想玩的,趕緊走吧。”
即使被羅德尼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高一百不折不撓,“到底是什麼啊?是什麼啊?甯生卷?西萊斯特?唐沈?費典?閻律?哦,唐沈和閻律不在這裡。”
眼看着他就要問遍在場所有人了,以防癡傻兒子名聲在外除了壞就是壞,羅德尼扣住他的大呲花腦袋,咬牙切齒道:“是路易十六模拟器,懂了嗎?”
尚未被曆史知識沾染過大腦猶如皮膚一般光滑的高一百擡起睿智的頭顱,“啥啊?”
“如果你回答錯了就會被砍頭的奇妙小玩具。”甯生卷看不下去了,主動解釋道。
高一百睜圓了眼睛,“哦……”
斷頭台邊,安娜莎老師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進入01号教室的所有人,就像是在總教室時的那樣,不知她是在等待着死神降臨,還是在等待着别的什麼。
選擇科目包括曆史的學生們站在正對斷頭台的空地上,等待着安娜莎老師放題。
安娜莎老師嘻嘻笑着,柔聲柔氣道:“0号,你第一個來吧。”
西萊斯特往前邁出一步。
“嗯哼,讓我看看你抽到的題目是什麼。”安娜莎老師在腰側的小木箱裡翻來翻去,冷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頭發,似乎能看見裸露的慘白色的頭皮,“啊,題目出來了。”
“0号,請聽題。先秦貴族尚馬車,賤牛車,此風秦漢猶存。乃至東漢晚期,天子至士因牛車慢、穩、寬敞、嚴密,可障帷設幾、任意坐卧而競相乘坐,出行乘牛車遂成為一種風尚。這種‘風尚’反映了,A.政治衰頹的時代景象,B.戒奢尚儉的社會風氣,C.重農崇耕的思想觀念,D.豪強勢重的政治現實。”
西萊斯特颔首,“我選擇A。”
安娜莎老師不悅地撥弄着小紙條,“好吧,你對了。下一個,9号。”
9号站出來。
這一次,同樣是無驚無險地度過。
也許是因為篩選到了最後,剩下的都是能文能理的成績優秀的學生,所以在新的一輪答題中無人傷亡。
安娜莎老師掃過面前的學生,擡腳踩在台階上,鞋尖微動,仿佛在碾軋着每一位學生的頭顱,“真是可惜,你們居然都通過了。都通過了。都通過了。”
她無意義地重複着,陰沉的眼神掠過學生們,陰恻恻地注視着,就這樣看了許久,她才移開視線,開始了新一輪的答題。
趁着提問其他學生的勁兒,高一百和羅德尼策劃着新的暗号,畢竟高一百的曆史知識量約等于零,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隻能仰仗着羅德尼偷摸地給他傳遞信号,讓他在斷頭台上活下來。
簡直是世界上最艱巨的任務。
半個小時以後,三輪提問已過,學生還未減員,安娜莎老師的表情已經非常難看了。
安娜莎老師回身盯着斷頭台,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溫柔、知性,“好吧,你們赢了,今天的斷頭台是無法品嘗血液了。前往02号教室吧,朝堂在等待着你們。”
有氣無力地往門外挪步子的高一百撐着腰,驚訝道:“啊?朝堂?啥朝堂?啥是朝堂?”
針對他的一問四不知,羅德尼很是無語,“中國朝堂,你不知道嗎?哦,那是地球沒毀滅之前的事兒了,你連最近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知道中國的事情。”
高一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其實我還是稍微知道一些的。”
“知道什麼?”
“嗯……我的祖籍是中國。”
羅德尼走出教室,“僅限于此了是吧?”
高一百洩了氣,“地球毀滅什麼的,畢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行人走進02号教室,隻有西萊斯特和甯生卷跟在隊尾說悄悄話。
西萊斯特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怎麼樣?我回答得不錯吧?”
甯生卷嚼着小面包,“比起我還是差了一點兒。”
西萊斯特看向他手裡的小面包,“哪來的?”
“你問這個?”甯生卷舉起包裝紙,“高三生來不及吃早飯隻能吃些速食小面包是這樣的,随時必備小面包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