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入境,掌門師兄沒同你說嗎?”
白钰奇怪道:“你何時這般一驚一乍了?”
“掌門師兄讓我過來當面聽你們說。”唐郁順了口氣,“神魂秘境是大機緣秘境,難怪五宗四家來的大能這般多,小宗門和散修也遍地走,有些驚訝罷了。”
開玩笑!
若宗權提前同他講明是神魂秘境,打死他也不可能來好嗎!他早跑路滾回他魔教去了!!
不行。
唐郁想。以神魂入境的秘境在各類秘境中是最吸引人的,隻是涉及神魂,它的危險性也大大提升。
更何況他的神魂跟藍祁不說一模一樣,簡直毫不相關!
一進秘境好家夥,他原本的模樣直接原地暴露!
得跑。
回魔教的幾個方案在他腦海中流轉,等反應過來白钰回的什麼,他眉梢一挑,又猛地愣住。
“修仙界大比在即,這神魂秘境大抵是這群小崽子們最後的放松時刻了,再忙五宗四家也得走這一遭,之後去古戰場遺址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白钰随口道,他體己峰正是處理這些賽程的,帶隊的次數最多,對此再熟悉不過。
“古戰場遺址?”唐郁打斷了思路,偏過頭去。
“你最近怎麼回事?”禦無讓擰着眉頭審視他,之前就定下來的大比地點,藍祁好像才聽說一樣。
唐郁話鋒一轉:“腦子沒緩過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有勞師兄幫忙相看一番。”
他說着坦然攤開手,主動卸下周身靈氣防禦,看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我怎麼覺得你奇奇怪怪的,剛還不情不願呢。”白钰看着“藍祁”善變又坦然的模樣,欲言又止。
“你可别真把腦子燒壞了。”
唐郁沒理他,暗戳戳地試探:“長角之戰的遺址距離五宗四家這麼遠,那麼多弟子,到時候怎麼過去?”
“乘靈舟,傳送陣,方法多的是。”白钰提起這個就頭疼,“都是玄天宗的人,說什麼蔔算天象大劫将至,生機在古戰場遺址,五宗四家争論了許久,才臨時将大比地點改了。”
唐郁趁着禦無讓給他探測身體狀況,視線轉向窗外,思緒開始跑遠。
真的是長角之戰。
古戰場遺址……修仙界許多古戰場,時間久遠的許多,可最具代表性的卻是長角之戰的遺址。
唐郁隻覺得荒謬。
還能有人比他更熟嗎?
他就是長角之戰的參與者之一!那古戰場遺址,就是他魔教老巢!!
什麼見鬼的大劫和生機先不提,最讓他心驚的是,從淩歌往生鏡的今生軌迹可看,修仙界大比跟古戰場遺址可謂毫不相關!
甚至淩歌一生就沒去過古戰場遺址。
往生鏡裡的命運……變動了?
唐郁很久沒有這樣頭疼過 ,腦子一瞬間跟漿糊似的。
他早該明白的,從他魂穿過來,沒有收淩歌為徒開始,淩歌的命運軌迹已經被他攪和得徹底亂套了,不能再用原來的目光去看待了。
就好像來臨莊周的不是尚年而是禦無讓一樣……
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蝴蝶已經悄無聲息揮動了翅膀。
并影響到了星軌和天象……
喵的。
唐郁想。
得跑?跑什麼跑!
火都燒到他身上了,他要跟着他們一起去修仙界大比!
“查出來什麼了嗎?”唐郁問。
禦無讓撤回靈力,搖頭:“身體無礙。”
“你再看看,多查幾遍,從頭到尾,從身體靈力到神魂。”
禦無讓皺着眉,神色淡漠。他早懷疑藍祁不對勁,自然是能查的都查了一遍。
“都查了。難道你覺得哪裡該有問題?”
唐郁不語,隻輕笑聳肩。
放在二位峰主眼底,熟悉的面龐陌生的動作,他們眉心一跳,終于覺得哪裡不對勁了。
白钰手疾眼快增加了幾層防探察的結界,無聲蓄力:“你不是藍祁?”
禦無讓手中長筠劍出鞘半寸。
唐郁笑意不減,悠悠放下茶盞:“本座可要提醒你們,看不慣你們重仙宗的可不少,真在這裡打起來,本座有沒有事不好說,你們裡子面子可都沒了,更何況下面還有一群小崽子。”
“本尊怕你威脅?”禦無讓眼底冷意乍起。
“嗐,早聽說禦師兄脾氣不是很好,沒想到還真是這樣。”唐郁不為所動。
“你剛查那麼久,難道就沒發現,本座這具身體,是藍祁的嗎?這你也下手,一不小心把人真打沒了豈不是罪過。”
唐郁有恃無恐,心裡歎了口氣。
最開始就得把話挑明了,省的他們腦子轉不過彎真跟他打起來,到時候不是仇家也成仇家了。
許久未出門,跟着淩歌二人放風回來,對小崽子們寬容久了,險些忘了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果然對他們太縱容了。
白钰同禦無讓對視一眼,禦無讓微微點頭,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位……”白钰皺眉,“怎麼稱呼。”
“重仙宗的各位,自我介紹一番。”
唐郁起身敬了杯茶,挑起微笑,禮貌有加。
“魔教教主,唐郁。”
“唰——”,回應他的是禦無讓忍無可忍掃來的一道殺氣騰騰的劍意。
唐郁撇嘴,對着窗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的崽子們打了個招呼,回頭抱怨。
“你把他們吓到了。”
“你們繼續。”唐郁揮揮手設置了幾層屏蔽結界,白钰将禦無讓死死拉住。
“你這是挑釁嗎,魔、教、教、主?”白钰咬牙切齒。
“擄掠百姓,行使邪術,屠戮仙門,破壞封魔大陣……樁樁件件罄竹難書,你跑到這來自投羅網?”
白钰每說一句,唐郁的臉色就沉下幾分。
他媽的,他們隐世這些年,那群人頂着他魔教的名頭,都幹了些什麼啊!
唐郁心裡怒火連天,面上不落下乘。
“别這麼緊張,本座解決封魔大陣,還讓禦無讓檢查神魂問題……宗主,本座還不夠有誠意嗎?怎麼到現在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