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他感到不适且厭煩,裴魈冷冰冰看着床上那人,看着大咧咧箍着自己的胳膊,張嘴在他小臂上咬了一口。
那人依然沒醒,隻眉頭輕輕蹙了下,箍着他的力度稍稍松懈了些。
裴魈從他懷裡抽身,慢條斯理走到床後,找了個舒服位置趴着,閉目養神。
蘇卿禾醒來,手伸出來下意識往旁邊摸,摸了半天才終于清醒,有些好笑地左手拍了下右手,喃喃道,“這該死的條件反射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蘇卿禾從床上坐起來,懶懶伸了個腰,感知到什麼,突然一愣。
他伸手摸了摸小腹,隻覺得丹田處一股熱氣流轉,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
擡眸間,薩摩耶正端端卧在床尾看他,他吓了一跳,喝道,“誰讓你在床上睡的?”
說着,他朝薩摩耶翻了個白眼,擡腿輕輕一撥,将那團毛絨絨的東西撥到了床下。
裴魈在地上滾了兩圈,摔得渾身酸痛,仰臉看他,幾乎咬牙切齒。
恨意綿綿,卻仿似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刁難早已習以為常,裴魈對他的突然發瘋一點都不意外,炸着毛慢條斯理走到了一邊。
每日一虐狗的必要步驟完成後,蘇卿禾又開始探索自己這具身體。
應該不是錯覺,這具身體哪裡不一樣了。
來這裡這麼些天,從未有過的感覺,輕盈,飄然,像一片羽毛。好像隻要他想,分分鐘就能飛起來似的。
就好像是人就會走路,他現在覺得邁開腿就能飛起來。沒有什麼道理,就像吃飯喝水走路睡覺那樣自然,這是他本來就會的東西。
他心裡一驚,意識到什麼,大喜之下跑出屋去。
蘇卿禾去到院子裡,雙臂張開,心中隻生出一個想飛的念頭,下一瞬,當真身體淩空,飄飄然飛了起來。
他的身體穿梭在風中,風吹起,衣袂飄飄。
他繞着院子自由飛了幾圈,在天上興奮得大喊大叫,尖叫連連。
怪不得大家都修仙,這也太爽了吧。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些天的郁悶心情驟然消散些許,蘇卿禾在空中亂飛,第一次對在這裡的生活有了些期許——他會飛了,這就說明,他正一點點掌握這具身體。
現在隻是覺醒了最基本的一項,後面隻要繼續複健,還可能覺醒更多。
也就是說,隻要他不放棄,有那麼一天,他能繼承到他偶像全部的戰鬥力。
沒有一個男人是不向往力量的,短短幾秒,蘇卿禾甚至已經在暢想日後如何制霸修真界了。
到那一天,區區一個小瘋狗能拿他怎麼樣,他一定把他變成真的狗當寵物養,為他偶像季扶清報仇。
……
初來乍到,他不敢飛遠,也不敢飛高,隻繞着院子左三圈右三圈地飛,不厭其煩。
薩摩耶蹲在院子裡,托着腮擡頭看他。
裴魈看着他在天上發癫,心情一時複雜。
他這是…
在幹什麼?
cos風筝嗎?
見過放風筝的,沒見過拿自己當風筝放的。
在天上挂了一天,傍晚時分蘇卿禾終于筋疲力盡,戀戀不舍從天上下來。
蘇卿禾從天上下來,見狗子正懶洋洋趴在欄杆上托腮看他,心中警鈴大響,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回事?莫非他方才在天上飛得太優雅,讓這變态看迷糊了?
完了,他心道不好,這變态又開始愛他了。
正在興奮頭上,像突然不及防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他頓時煩躁起來。
蘇卿禾煩躁地在院子裡踱了幾步,回頭看向狗子,眼神不善。默了片刻,他突然将臉湊過去,伸手捏住了狗子的下巴。
一人一狗突然對視,在狗子冷淡的、散漫的、像看智障的眼神中,他冷笑,惡狠狠吐出來幾個字——“别愛我,沒結果。”
說罷,将狗子從欄杆上撥下去,拍拍手進了屋。
裴魈摔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嗡嗡的。
裴魈躺在地上,狗爪子抓地,氣得恨不得把地皮扣下來。
這個蠢貨,本宮主一定要殺了他!
裴魈從地上爬起來,慢條斯理走了幾步,剛想找個清淨地方順順氣,下一瞬,後脖頸毫無防備被人提溜了起來,四肢離地。
“哎,”那人将他提起來抱進懷裡,一頓又揉又摸,貼貼蹭蹭,“走,該給你講故事了。”
裴魈:“.…..”
“今天講個什麼呢,要不今天給你講個小美人魚的故事吧,戀愛腦沒有好下場……”
他打了個哈欠,聲音也變得軟膩膩的,跟幾分鐘前那個龇牙咧嘴的惡人判若兩人。
裴魈徹底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