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仿佛真的累到極點,整隻狗隻管懶洋洋任他擺布,連個眼神都不屑于遞給他。
……
薩摩耶傷得不輕,回來後趴了半個月才又有了點生氣。
狗子這次傷得很重,最開始幾天甚至沒法動彈。然後這半個月裡,蘇卿禾成了真·鏟屎官,幾乎一把屎一把尿伺候這位狗大爺。
狗大爺毫無異樣,心理素質強大得讓人心驚,全然将他當成了一個不要錢的仆人,他稍微動作大點,甚至會被瞪一眼。
蘇卿禾大無語,這要是隻真狗他也就不說什麼了,關鍵裴魈你是真狗嗎你這麼狗?
一人一狗每日相愛相殺,鬥智鬥勇,相互對付,這樣跌跌撞撞又過了十幾日,狗子身上的傷總算好得差不多了。
蘇卿禾被這狗折磨得心力交瘁,甚至開始疑神疑鬼做鏟屎官做得一身狗味兒。
這天,日落西山,紅霞滿天,蘇卿禾給狗子倒了點吃的,獨自一人出了門。
淨玉谷附近竹林環繞,竹林深處不遠有一處溫泉,環境清幽,地段隐秘,是他之前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有這樣的好地方,不利用起來簡直暴殄天物。
蘇卿禾出了門,一路優哉遊哉往竹林深處走,瞧見路邊的狗尾巴草,好心情拔了個穗兒叼在嘴邊。狗尾巴草被他咬着,随着他的步子邊走邊晃。
蘇卿禾心情愉悅,思緒東奔西走,全然沒注意到後面跟着的那白軟軟的一團。
蘇卿禾前腳剛出門,薩摩耶就跟上了。
薩摩耶的腳步細碎,且輕,蘇卿禾一點沒察覺。
這人做事素來沒有章法,出其不意,裴魈對這人莫名起了些探究的意味,有點好奇他要做什麼。
裴魈跟着他一路往竹林深處走,曲徑通幽,又行了幾百米,豁然開朗。目之所及,一眼泉水清可見底。
泉面平靜無波,白氣氤氲,周圍翠竹環繞,倒影其中,别有一番雅緻。
裴魈在一塊石頭旁駐了步子,那人背對他,毫無防備褪了外衣,開始寬衣解帶。不消多時,大咧咧露出一段光潔如玉的背。
他背對着他,頭微微低着,修長白皙的脖頸被披散下來的烏發遮住,若隐若現。
裴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随後背過身,躲在了石頭後面。
蠢貨。裴魈斜倚在石壁上,忍不住在心裡輕輕罵了聲。
裴魈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心道,還有兩個月。兩個月後的月圓之夜,他一定能殺回寒鹫宮,到時候……
“——啊?!”
沉思間,溫泉邊驟然響起一聲驚呼。
裴魈怔了下,來不及思考更多,下意識沖了過去。
待他沖出去,卻見那人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對着一隻奇奇怪怪的黑白幼獸看直了眼。
那隻黑白幼獸不過一尺有餘,通體皮毛黑白相間,長相怪異,此時腿部被捕獸夾夾住,受了傷,正趴在距離那人不到五米的地方躬着身體嘤嘤嘤地叫個不停。
裴魈遙遙看着,微微蹙眉——就這麼個破玩意兒也值得喊得那麼大聲,這蠢貨不會已經廢物到連這麼個小玩意都打不過的地步了吧?
裴魈有些不耐煩,頓了片刻,還是屈尊降貴般朝那人走了過去。
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宮宮主有種盲目的自信,哪怕他現在是隻狗,靠咬的,也能把那小玩意兒咬死。
就在裴魈斟酌着想用哪種方式弄死那小玩意兒,讓這蠢貨漲漲見識的時候,那蠢貨突然捂着嘴巴朝那黑白獸跑了過去。
情狀激動,欣喜若狂,聲音發顫——
“國寶?”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那人瘋瘋癫癫跑過去,小心翼翼将捕獸夾拿開,語氣心疼得要了老命,“誰這麼缺德把你傷成這樣?”
那隻黑白幼獸受了驚,被他抱在懷裡,又叫又咬又抓,那人被抓得龇牙咧嘴,動作卻仍然不敢怠慢一點,聲音越來越夾,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太可愛了……這、這是什麼新副本嗎?穿書之我在古代養熊貓?”
裴魈屈尊降貴朝着蘇卿禾向前走了兩步,試圖重新将那人的目光引回自己身上。
然而——蘇卿禾直接從他身上邁過去,抱着那隻醜東西離開了。
看都沒看他一眼。
甚至差點踩到他。
裴魈冷眼看着他懷裡那隻醜東西,眼神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