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因震驚直接傻住的當口,他的屁股又挨了一巴掌。
震驚夾雜着屈辱,裴魈直接惱羞成怒,在他大腿上掙紮着跳下來,他站在地上,怒火由内而外,燒得毛都炸得老高。
季扶清,你好大的膽子。
季扶清你等着,等本宮主回歸後,一定不能輕饒你。
蘇卿禾打完也傻了——其實打到一半他就後悔了。
雖然現在是狗,但芯子裡畢竟住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他蘇卿禾,弱雞一個,不但摸了,還打了。
不但打了,還兩下。
蘇卿禾捂住嘴,仿佛已經見到了自己被這魔頭剝皮抽筋的将來。
瑟瑟發抖中,蘇卿禾蹲下來,半晌,再次伸出手,怯怯遞了過去:“你是讨厭我了嗎?讨厭我就咬我一下。”
他的手抖得很厲害,像篩子。
裴魈盯着眼前那截皓白的手腕,很不客氣地湊了過去。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裴魈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裴魈張開嘴巴,潮熱的呼吸打在那截白皙的胳膊上,他想要咬他一口,讓他知道痛。
然而牙齒碰到溫軟細膩的皮膚,卻突然卸了力。
——想咬斷他一個胳膊,想咬下他一塊肉,最後卻隻是虛張聲勢,在他胳膊上落下一個淺到不能再淺的牙印。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蘇卿禾睜開眼,這魔教大佬已經懶洋洋走到了一邊。
撓癢癢呢?蘇卿禾有點不可置信,他這是,放過他了?
怎麼回事,他方才明明在他眼睛裡看到了别的東西。
不管了,蘇卿禾大喜,這都沒有記恨上他?這大佬心胸還挺寬廣咧。
與此同時,蘇卿禾心裡暗暗有了打算,未免夜長夢多,他得繼續之前的計劃了,這兩天就得把他送走。
次日一早,陽光明媚,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蘇卿禾起來喂了熊貓,抱過來狗子給他洗澡,狗子被他洗得白白淨淨,纖塵不染,像一個精緻的玩偶。
随後蘇卿禾抱着狗子出了門,騰雲駕霧,一路飛至寒鹫宮山腳下一個村莊附近。
蘇卿禾在一處林子裡落地,卻沒有直接将薩摩耶放下,抱在懷裡又輕輕摸了幾下,随後從袖子裡取出來一袋小肉幹,半晌,将肉幹和薩摩耶一起放到了地上。
薩摩耶被他放在那裡,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擡頭直勾勾盯着他。
但是意外的,眼神很平靜。
或者說平靜得過了頭,像一潭沒有波瀾的水。
蘇卿禾跟他對視,那種死水般的平靜順着薩摩耶的目光淌過來,蘇卿禾心裡莫名皺了皺。
蘇卿禾在心裡歎了口氣,又轉而釋然——他沒什麼好愧疚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這個地段他考察過的,環境清幽,還是個難尋的太平路段,而且離寒鹫宮很近。
送佛送到西,他都已經将他送到這兒了,再走幾步就到魔教大本營了,可謂仁至義盡。
蘇卿禾記得剛伺候這大佬的時候,有段時間這大佬老往外跑,想必裴魈那個時候就動了回魔宮的心思,隻是他當時還沒完成破壞形象的任務所以故意抓着他不讓他逃走罷了。
現在他特意将他送到了這裡,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裴魈很開心才對。
倒不指望這大佬報答什麼主仆緣分,隻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二人再無糾葛。
思及此處,蘇卿禾不再看他,心中默念一訣,身體淩空而起,轉眼間飄飄然不見了蹤影。
蘇卿禾回到小院,推開籬笆門,望着空空蕩蕩的院落,心裡由内而外生出一種平靜。
蘇卿禾走到院中,在銀杏樹下的石凳坐下。
秋風涼涼,不時幾片金黃銀杏葉飄落,他随手把玩那些葉片,好像一個人玩了很久,但是時間卻停滞了一樣,過得很慢很慢。
蘇卿禾突然很想家。
他不想制霸修真界了,他想回家。
他想念家人,想念朋友,甚至想念自己的錄音棚。
如果能讓他順利回去,讓他給裴魈那個死變态配一百集的音他都樂意……說到那死變态,他現在應該已經上山了吧?
蘇卿禾托腮,這死變态本尊到底長什麼樣?真有原著寫得那麼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