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這麼厚一本,要他十日學會?雖說他學東西快,但這會不會太誇張。
剛想開口讨價還價,再擡頭,那道青影已不知去向。
蘇卿禾低頭翻看那本厚厚的法術大全,突然有點好笑——這都穿書了還躲不過考試。
吐槽歸吐槽,接下來一連幾天,蘇卿禾學得格外認真,法術跟法術之間并非全然獨立,學習過程中他發現,同一個系列的法術之間相互關聯,一個甚至能推倒出另一個。
而且,一旦掌握了這種規律,甚至可以自創出自己想要的那種功能的小法術。
蘇卿禾如癡如醉廢寝忘食學了好幾天,到第八天的時候,於墨陽過來找他——自他來了青雲峰,這少年經常過來拜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對他的态度變得有些微妙。
盡管還是畢恭畢敬,一副為他可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樣,望向他的眼神卻多了幾分隐隐的探究。
蘇清河面對此人總有些心虛,心裡疼惜這小徒弟,行為上卻不敢過分表露。他已經被迫鸠占鵲巢了,便不想再一錯再錯。
“扶清仙君?”
“嗯?”蘇卿禾回過神來,望向於墨陽,“何事?”
“師父說明日一早下山除祟,讓您準備一下。”於墨陽垂目道。
蘇卿禾微微詫異,“下山除祟?”
“瓊歸山下有妖物作亂,有村民特來仙雲宗求助,”於墨陽擡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想到什麼,眸間帶出幾分羞澀神采,“您一年前去過的,您在那邊斬殺過一隻樹妖,還…還打傷過一個蛇妖。”
“我也要去嗎?”蘇卿禾有點抗拒,“我可能……”
“你是想一輩子躲在我這青雲峰嗎?”
一道清冷淡然的聲線不期然撞入耳膜,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
蘇卿禾擡眸,卻不見柳叙白身影,“師兄?”
“明日卯時,過來堂前尋我。”
柳叙白的聲音貫入他耳中,清澈有力,蘇卿禾聽得分明,擡眸望向於墨陽,卻見那孩子眼神茫然,似毫無所查。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千裡傳音”?
千裡傳音不奇怪,但柳叙白怎麼知道他想拒絕,還答得這麼及時?他明明不在場的,怎麼好像對他的想法處境一清二楚?
難道除了千裡傳音,柳叙白還修煉出了什麼千裡眼順風耳?
那柳叙白豈不是想看什麼看什麼?他也太沒隐私了吧?
正腦補着,頸間的朱砂痣突然發燙,蘇卿禾伸手摸了摸,微微蹙眉——這裡的一切都太颠覆他這個唯物主義者的認知了,前路漫漫,隻怕還有更多奇葩的事情等着他。
想到什麼,蘇卿禾看向於墨陽道,“你也去嗎?”
少年聞言垂目,眉眼間染上幾許失望神色,“弟子想跟着,師父不允,讓…讓弟子留在青雲峰幫您照看靈獸。”
“靈獸?”蘇卿禾眯了眯眼,“你是在說熊貓嗎?”
少年點了點頭,恭順道,“扶清仙君放心去除祟,弟子一定幫您照看好。”
“替我謝謝你師父。”蘇卿禾語塞,“他可真貼心。”
不光安排他,連給他養熊貓的人選都考慮到了。
“也謝謝你,”蘇卿禾又笑了下,随即叮囑道,“不過我這隻熊貓有點挑食,嘴刁得很,隻吃淨玉谷旁邊那片竹林的竹子和筍,而且它的進食規律跟一般動物不大相同,随時随地都要吃,總之不好伺候是真的,最近要麻煩你了。”
於墨陽盯着他唇角不自覺帶出的隐隐笑意,神色複雜了一瞬,垂目道:“…應該的。”
蘇卿禾囑咐完轉了身,待他走遠,於墨陽沉默半晌,低低道了句:“萬事小心。”
……
瓊歸山是西南方向的一座山,這座山瘴氣重,常有妖物出沒,但此處盛産珍稀藥材,山下的民衆多以販賣藥材為生。
山下的這個小城裡,原名孝魯城,從幾年前開始,就不時有年輕男子失蹤。
男女成親,新郎失蹤,短短數月,這裡已經失蹤了三個新郎。長此以外,這個小城有了個别稱“寡婦城”。
這次大老遠過來青雲峰求助的,就是這座小城的城主,城主要嫁女兒,怕出現問題,特此不遠千裡過來請柳叙白出山。
蘇卿禾和柳叙白是傍晚時分到的,城内街道上很安靜,行人寥寥無幾,比起其他小城熱鬧的夜生活,低調了不止一點。
蘇卿禾跟在柳叙白後面,東張西望,望見什麼都覺得新奇。
照這麼下去,以後是要跟着柳叙白打怪升級了麼?他這是徹底過了裴魈那一關,回到了另一條劇情線上了麼?
打怪升級,沒想到兒時的英雄夢還有實現的一天。蘇卿禾心間閃過些激動,活學活用,在柳叙白身後托起一團掌心火照明,“師兄,這次會是個什麼妖精?”
“不知。”
“什麼妖精專抓男人?”
“不知。”
“……”
一問三不知,蘇卿禾隻當柳叙白不想理他,讪讪閉了嘴。
專抓男人,專抓年輕男人。
電光火石間,蘇卿禾思維跳躍,一個離譜中透着合理的念頭跳了出來——不會是寒鹫宮那魔頭幹的吧?
上一回因為有了季扶清的緣故,那魔頭沒心思打别人的主意,而這一回他裝瘋賣傻,裴魈沒看上他,所以開始四處抓男人滿足自己的變态欲望?
蘇卿禾皺眉,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傻狗,别跟我說你真這麼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