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幾天,這隻胖橘貓裴魈走到哪抱到哪兒,吃飯摟着,睡覺摟着,甚至去大殿給屬下開會也擱腿上放着。
不出幾日,寒鹫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一隻小胖橘成了裴魈的新寵。
蘇卿禾一開始掙紮,撒潑,打滾,狂叫……各種招式試過了都沒用,最後筋疲力盡,幹脆開始擺爛了。
裴魈給屬下開會的時候,蘇卿禾就在他懷裡呼呼大睡,睡得天昏地暗,毫無心理負擔,口水都流了他一袖子。
下面的人看着那隻騷貓這麼放肆,面面相觑,直接傻眼——他們宮主性格冷厲,素來最不喜貓啊狗啊這些東西,怎的突然對這麼一隻小胖貓容忍到如此程度?
那隻騷貓在宮主懷裡睡覺流哈喇子就算了,更離譜的是,宮主訓斥他們的時候聲音不過大了些,那隻騷貓竟然直接在宮主懷裡伸出爪子,在宮主胸口捶了一下。
捶了一下……
屬下登時倒吸一口冷氣,本以為他們宮主會大生氣特生氣,直接将這騷貓扔出去。
然,他們宮主被捶胸口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偷笑是怎麼回事?
裴魈懶洋洋的,低頭撫摸腿上的貓,半晌,朝他們一行人淡淡吐出來幾個字:“散會,改日再議。”
衆人:?
這是什麼從此君王不早朝戲碼?對象還是一隻貓?
遣退了那些下屬,裴魈直接抱着貓回了寝殿。
小胖貓趴在被子上,往裡滾了一圈,眼睛都沒睜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蜷成了一個毛團兒。
裴魈揮手滅了寝宮的燭火,也合衣躺了下來。裴魈躺在床上,見那毛團兒離自己有些遠,理所應當伸手将那貓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然後,蘇卿禾就被他弄醒了。
蘇卿禾在他懷裡炸了炸毛,熟練地表達了一個憤怒,然後被他熟練地無視了。
裴魈閉着眼睛,卻仿佛直接望見了那張清麗的染着惱意的俏臉,唇角不自覺彎了彎。
然後,他感覺到小貓碰了碰他的手。
貓爪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手背上輕蹭,一邊劃拉,一邊喵喵叫個不停。
裴魈終于睜開了眼睛,他垂目望着那隻作亂的貓,對上那兩顆滴溜溜寶石一般的眼睛,好笑道:“你想說什麼?”
小貓看着他,表情有點奶兇,然後它擡起貓爪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裴魈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下一瞬,小貓又開始在他手背上比劃。
這次他看明白了,原來竟是要在他手背上寫字。
裴魈歪頭盯着他一本正經的動作,耐心得不像話,“寫吧,我看着呢。”
他盯着那個毛茸茸的小爪子,手背和心都被他抓得癢癢的。
那個小爪子在他手背上比劃完一個字,又比劃了一個,裴魈順着他的動作低低念出了一個名字——“飛雲。”
裴魈了然,“你是想讓我把孝魯城城主那個女兒找出來放了?”
小貓聞言似松了口氣,小腦袋重重點了兩下。
裴魈于是下了床,拎起他的後脖頸将他抱到了懷裡,“本宮主今日心情不錯,準了。”
蘇卿禾聞言松了一口氣,在他懷裡目光炯炯,不知道這出報複遊戲他還要玩多久。
為什麼死變态比原著裡那個幼稚這麼多?
瞧瞧人家原著裡那個,上來就整那些少兒不宜的,再瞧瞧你,自己瑪卡巴卡還拉别人一起……
不過話說回來,非要選一個的話,那他還是陪他瑪卡巴卡吧。
陪傻狗玩總比被瘋狗咬安全一點。
沉思間,裴魈已抱着他到了芙蓉閣,還沒走進去,圍牆之内就傳來了女孩子的笑鬧聲。
裴魈抱着蘇卿禾推門走進去,那些姑娘乍以為是季扶清,紛紛探頭朝外看,待看清那一襲黑袍,登時臉色大變,跪倒一片。
裴魈在院裡駐足,垂目望見那些姑娘,冷道:“是在找你們心心念念的扶清仙君嗎?”
裴魈垂目,目光輕柔地落到懷中那貓身上,直接道:“他就在這裡,想說什麼說吧。”
一地飛雲萌蘭們直接驚呆。
這隻貓,是扶清仙君?
早聽說仙君犯錯被囚,沒想到比她們還慘。
她們一個個的在這裡巴巴數日子,巴巴指望着仙君來救她們,結果那麼好一個仙君直接變成了貓?
太殘暴了!太凄慘了!
衆女臉色一白,膽小者直接落下淚來。
裴魈看着那群女孩,突然道,“你們中間,誰叫于飛雲?”
院内靜寂無聲,落針可聞,半晌,沒人應答。
裴魈蹙了蹙眉,沖懷裡的貓擡了擡下巴:“怎麼辦呢?”
廢話!蘇卿禾心裡暗暗罵道,你丫跟個修羅似的站在這裡,也不說緣由,哪個姑娘敢報上名來?!
蘇卿禾急得滿頭大汗,貓爪在放在他胳膊上,又開始畫字。
裴魈垂目看着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不覺輕笑出聲:“少風……你反應倒快。”
這貓讓他找少風,人是少風擄來的,少風自然知道哪個是城主女兒。
裴魈提着貓脖子瞧他,上下打量他,啧啧道,“你真是一隻聰明的貓。”
蘇卿禾:“……”
呸!傻狗!
早知有今日,當初就不該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