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牧這麼一愣也隻是一愣,沒多大一會就點頭,他對奚蘭序道:“那你慢點阿序,我就在隔壁,等你和林公子一起。”
話落,奚蘭序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嗯”字,就算是回複了祁牧。
于是祁牧轉身去了隔壁。
隔壁這家兼職裁縫鋪的成衣鋪子可大了,其中各種新款的花樣也是琳琅滿目。
可店裡的店家太會做生意,以至于祁牧走進去的第一眼就被擺在最門口那套,看着最最華麗的婚服吸引。
那套婚服形制怪,從上到下,祁牧看它其實不是特别的女款,但隻從那華麗的程度看來……偏偏又不是男款。
難道是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嗎?
總之祁牧看了就是一眼心動了,在這成衣店幹了30年的周老闆可是個人精,幾乎一眼就斷定祁牧的目光究竟在哪裡。
隻是這點還真叫他啧啧稱奇啊。
周老闆舉手一擡,就指着祁牧視線停留的那件婚服道:“公子,看上了?”
祁牧聞言,急忙回神沖着老闆搖搖頭。
他知道這衣服看着就貴,所以暫時買不了,可那周老闆卻是擺手笑笑對他講:“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跟你說,那衣服是旁人前兩日放在我這店中寄賣的,就這兩天,來我店裡的姑娘公子們,瞧,就如你這樣的,那可真是沒人沒看上!”
可見這其中工藝有多好,可是那麼多人看上老闆都沒賣,祁牧心底不禁升起一抹希望,于是湊到櫃前問老闆:“掌櫃的,那這件是要多少銀兩啊?”
可誰料下一秒那周老闆搖頭,祁牧正看着奇怪,人就頂着舌根又啧了兩聲,周老闆看着祁牧偷偷給他勾手,示意祁牧湊近了才說:“人家不講銀子,講說緣。”
祁牧呆住了,他瞧周老闆那拉長的語調,不贊同的眼神,于是稍稍安慰。
就剛剛那一瞬間,他還差點以為老闆也是穿書,然後擱着跟他對暗号。
還好不是,祁牧松快一下,然後接着問:“什麼緣?”
這就奇了吧?
祁牧問到這裡,那個老闆眼中就閃過亮光。
這年頭真是沒人不愛看熱鬧,周老闆對祁牧指了指店裡一邊的木梯,他道:“爬上去,拿下來。”
爬上去,拿下來?
祁牧聞言人都傻了,這麼簡單。
見他這樣,和他說這規則的周老闆就知道祁牧這會心頭想什麼,于是他說啊:“公子,别小看這緣啊,就依我看啊,這三天來了不下百人。”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周老闆接下來的話就不說了,但祁牧也聽了個徹底,這店裡來了不下百人,而那百人都要爬着木梯,取那婚服。
可就偏偏三日過去了,那店中的婚服還好端端的挂在那,這不就是見鬼嗎?
祁牧擡頭,細細打量着那挂在店中的華麗婚服,心中好像就有一道聲音,他想試。
于是祁牧将手中之前幫阿寶采買的所有物件往那周老闆的木櫃前一放。
祁牧道:“掌櫃的,我要試試。”
行啊!周老闆自是樂的看他們一群人爬上爬下,于是他對祁牧微擡了下下巴說:“梯子在那,公子自己爬吧。”
祁牧點頭稱好,不過在爬那梯子之前,祁牧還是掏掏腰間荷包,然後将阿寶拜托他的事先給做了。
祁牧交代,“是這個尺寸。”然後他就将荷包裡的紙條遞給了老闆。
周老闆點頭,然後找了一邊的一個裁縫師傅,師傅聽了他們二人的商量,然後很快就抱着祁牧帶來店裡的那匹紅布走到後頭去。
祁牧放心了,這下可是徹底的。
于是他很快就要上前,一個人在這店中搬木梯。
但祁牧搬動木梯的聲響也很快就吸引着旁人,就像那掌櫃周老闆說的一樣,這些日子以來啊,在鎮上成衣店中看上這件婚服的适齡男女太多。
以至于祁牧爬梯,又有人不自量力的要挑戰一下自己與那身婚服緣分的事情一下就在這個小範圍傳開。
成衣店前很快聚了人,周老闆眼瞧這三日自己店的生意都被他們這些看熱鬧的百姓帶火了,臉上的笑容更是止都止不住的将自己變成一個極其皺巴的包子。
于是,當祁牧一步步向上的時候,耳邊的各種風聲也就傳入耳。
“不是吧,怎麼還有傻子要試啊?”
“哎,其實我說就是那掌櫃的拿膠給那衣服貼死了。”
不然這世上哪有什麼怎麼拿都拿不下的婚服呢?
吃葡萄葡萄就說葡萄酸,于是經過了三天的洗禮,在百姓眼中那婚服早不似初見光彩。
雖然婚服依舊擺在那,可無人穿上也白搭!
人群之中倒是還有一個不知哪家小姐打扮的姑娘,看着店中的祁牧笑說:“指不定先前拿不下來的那些男女是癡心錯付?”
本來就不好的姻緣,但至少圍觀的百姓們似乎也無人覺得祁牧該與那件婚服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