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驚若每次坑完他們後拍拍屁股換了驚鴻出來的模樣。
盛夏末,是秋風漸起的時節祁牧在短短幾月内體驗到了此生難有的松弛。
本以為日子可以一直這樣平靜下去。
黃花村的小道上,四個人影拉的長長的,祁牧和他們聊起之後的生活,隻是還沒等到衆人回家,祁牧遠遠的又瞧見林圓。
自村裡的那件事後,本來就跟祁牧走的近的那幾家村民與他鄰裡關系可就更好了。
隻是這回又見林圓着急忙慌跑出來,在土路的盡頭一眼瞧見祁牧,然後林圓跑的更快了。
這明顯就是沖祁牧來的,于是祁牧也自覺加快腳步迎了上去問:“嫂子,什麼事啊?怎麼又這般着急。”
林圓停下腳步氣都沒喘順,一手抓住祁牧的胳膊,人都彎下了腰,卻還是斷斷續續的與祁牧說到,“小,小牧,你最近是不是要和奚公子成親?”
話落,祁牧有些怔。
事情雖然是這個事情,但婚期不到,祁牧都還沒向外說過。
這時候林圓知道了,祁牧就難免回頭,奚蘭序問:“阿嫂從哪裡知道?”
顯然事情不是他說的,祁牧看林厭,林厭和段羽也是搖頭。
可來說這事的林圓可管不了太多,這會好歹喘過兩口氣,林圓這才直起上身和衆人通信:“哎呀,你們先别管誰說的,縣裡來官了,聽說是什麼城邊鬧水患,蔔卦的說什麼災星,這會來捉個什麼,他們說……對,作風不良!”
“作,作風不良?”祁牧驚了,整個人後退一步。
往年在話本子裡祁牧到是知道凡有水患,旱災什麼的,大搞封|建|迷|信的那些江湖騙子就會夥同縣官,以那種莫須有的名義抓一些個少男少女投河,火祭。
但那些到底是遠離現實的東西,祁牧不曾想它們會真的出現在眼前。
也就更沒有想過,突然有一天會有人跑到他面前,大罵他一句作風不良。
這是……要浸豬籠嗎?
瘋了。
凡人縣官管天管地居然還管到他們妖魔身上?
奚蘭序高低要回去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于是沒聽林圓的勸阻,那可真是急壞了林圓這個特意出來報信的。
緊趕慢趕在後追,其實就算都是一個村,可這黃花村上下從村頭連到村尾,發生了這種事,難免就會有那麼一兩個嚼舌根的。
隻是少在正主眼前說。
段羽走在後頭還扶了跑的急的林圓一把,于是一刻鐘後,直到祁牧追着奚蘭序重新回到家門小院外,他們這才見識到家中裡裡外外圍三層。
這是幹什麼?
小院裡面隐隐傳來交談聲,奚蘭序對着圍在院外的村民道了一句:“讓讓。”
也不是借過,也不是讓開,總之奚蘭序的這句話就是冰冷中帶着點客氣,倒也是叫此時圍繞在小院周邊的村民有意識。
阿寶和他媳婦瞧見祁牧他們居然回來了,在這個時候,那不是不趕趟嗎?
這可真是把阿寶急得當時就從人群之中往出走。
祁牧瞧見了,可與此同時,他的耳中還聽了别的。
“真是兩個人啊?”
“可不嘛,之前還以為是兄弟,可誰想?”
是一對,不務正業!
那村裡的閑言碎語就是那個樣,祁牧仔細去聽,是萬萬聽不真切的,但他若是想要刻意忽略,那些言語又會像魔經一般,瘋了似的,朝他的耳朵,無孔不入。
然後,人群之中就不知是誰講了那麼一句話,“我看這祁牧家裡挺殷實,那他人要這樣,那死了以後,這些錢是不是就沒人接了?”
呸呸呸!什麼話?
劉嬸在村裡的那事後養了一個多月才下床,誰曾想這一下床榻,就有小兔崽子讓她怒從心起。
劉嬸的嗓門可比那些死語大,當場一整個轉身,嚎道:“那個小兔崽子?喪良心的話,你站那!别跑!”
那良心喪不喪,縣官老爺都來了。
祁牧瞧見那眼前人群因他一陣亂,奚蘭序走進院中瞧那個凡人縣官。
奚蘭序本來隻是走入院中瞧那個凡人縣官的,隻是他剛離那縣官近幾尺,奚蘭序就倏然停下腳上的步伐。
并同時阻止了身後林厭他們的發作。
對此,林厭不解。
奚蘭序卻皺起眉,原因很簡單,他在那個凡人身上看出了,“是江槐。”
他那好養父,躲了那麼久,還生等着雲水宗的人走光,難道重逢,江槐就想出這麼一個昏招?
難道,江槐是自認為能抓住他的把柄?
難道……奚蘭序笑了,因為奚蘭序突然發覺江槐真的很天真,難道江槐竟然以為他能利用祁牧來攻擊自己?
難道江槐早就忘了他們從前如何的血海深仇?
難道如果有選擇,江槐覺得他會在祁牧和複仇之間,選擇放棄複仇?
奚蘭序心中的猶豫在想到有這種可能時一閃而過,不過很快,理智就重新戰勝了情感。
他還沒有忘,自己的夢核,舊傷,心髒,童年,一切,過往的痛苦經曆,甚至是上一世的種種劫難,背叛,墜崖,中毒,羞辱,自爆,重來,這一切一切,難道會是一個祁牧就能彌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