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槐:「嗯,我知道,打理我的書評區不辛苦,命苦」
幾個運營官尴尬地笑笑。
這個結局之前,書友圈和段評那都是一水的好評,黑子水軍很少,根本沒當過比這還輕松的運營官。
沒想到最後結尾了,作者鬧個大的。
刺槐在群裡連着發了幾個數目不小的紅包,看他們都領了才退出軟件,靠住人體工學椅,去揉僵硬的斜方肌。
書友圈裡,幾條微弱的劇情讨論混在罵戰裡。
「家人們訂番外了嗎?番外更新了,就我一個人先看了?」
「作者沒喂屎就不要說了,再探再報」
「寫成這吊樣誰還全訂啊,你不會是作者請的水軍吧,沖銷量拿多少?喊上兄弟們一起賺」
「卧槽别罵了,我一個沒注意訂了,主要是想看看到底後面是什麼,這番外它好像有反轉,誰能和我讨論一下……」
「現在剩下的書友攻擊性很強,習慣就好」
「誤傷了,收刀,先說什麼情況,别告訴我於獵仰卧起坐又活了」
「快說,我已經不在意會不會被劇透了」
「男主不是人,是條龍」
「他不從頭到尾都是個人嗎?現在修真界流行基因突變啊?」
「十年前就流行基因突變了,仙魔同修還不死的一抓一大把,魔道都能正宗了,男主是龍又咋的了」
「說實在的,我也訂了,主動訂的,兩天幹完一整本,前面寫得太好了,爽得一批,怎麼後面是個配角都能打臉主角,戰力沒問題但看得人真不爽,反正我快被憋屈死了,純純把人騙進來殺」
「於獵又不是聖父,後面劇情已經夠腦殘了别再崩男主人設了,不然這本書我二刷根本看不下去,刺槐你封筆謝罪吧」
「其實之前看就很迷惑,怎麼所有人都争着搶着要男主,要是龍就好解釋了」
「不說是不是龍,主角很強啊,意志品質都挺強,被勢力青睐正常吧,刺槐劇情屎,邏輯倒沒啥問題,我一俗人就愛看俗的」
「是有點像暗線,而且我感覺這群正道有問題,古古怪怪的」
「怎麼說」
「這群人是不是想要龍?」
「111,不然怎麼三山缺三段骨,五門缺五片麟,十二道缺十二根須,拿男主當天材地寶填窟窿,你當你在寫補天呢死老登」
「刺槐死出來說話,剛不是還回複呢嗎,我知道你在線,你有本事潛水,你有本事回複啊!」
「而且最後一章龍進入永恒輪回了」
「啥?」
「就是他死不了,也不算活着,隻能一遍一遍經曆原本發生過的一切,意識旁觀,軀體參與,到頭來什麼都無法改變,永遠無法解脫」
「男主是於獵,不是你刺槐,不能寫别寫了」
「刺槐是不是嫉妒於獵,不然三十六度五的手怎麼能寫出這麼虐的東西」
「這麼清涼的嗎……現在可是淩晨……」
「不是清涼,是恐怖」
「不能細想」
*
行山。
霧濃翳重,吞沒山峰。
一人從極高處落下。
於獵雙眸緊閉,任自己跌入淵薮。
猛然,他被峰間凸出的樹枝挂住。
沖勢減緩。
他不睜眼,不呼救,如層雲中一棵人樹。
消磨三日,樹枝承受不住少年的重量,咔嚓斷折。
於獵毫無求生意向,張開雙手,落入更深的迷霧。
霧中罡風将他麻衣、皮肉撕裂,刻下數道血痕,明明在墜落,卻像入了刀海。
直至重重落入一個山洞,摔了兩個滾。
應當是摔斷了數根胸骨,饒是以於獵強悍的龍身,也一口腥血沖到牙關。
他喉頭一滾,咽了。
洞頂石筍滴落兩滴水,掉在他眼下,濺起更小的碎珠。
於獵進氣多出氣少,抹掉水,睜開眼,心道,又是這。
又是這。
又是這。
又是這。
這已是他第十三次重生。
他躺到毫無生趣,才無視疼痛坐起,神色厭煩。
於獵看向半空,透明面闆靜立在那。
他擡指點上。
【歡迎宿主進入系統,版本号ver.0013.010409.071701】
【身份确認,程序加載中】
【姓名:於獵】
【性别:男】
面闆打開,簡潔的UI随之而來。
幹幹淨淨。
沒有功法,沒有商城,沒有金手指,什麼都沒有。
除開左上角個人狀态上一個代表健康的綠點,隻有兩個區域。
主線任務,支線任務。
随着於獵在空中點觸,主線任務彈出。
主線任務宋體加粗,血紅色,寫着再熟悉不過的幾個字。
於獵淺掃而過,不再多給半個眼神,金瞳微垂,怠懶神色更濃。
那是每次重生的第一個任務。
隻要於獵能爬出這裡,活着走回行山,任務對象必死無疑。
新手友好,一刀斃命。
隻是他已經做了十二次,每多一次,厭倦便多一分。
沒意思。
沒意思。
沒意思。
一切的一切,以此為始,身軀消散為終,将他玩弄于鼓掌。
不斷地、不斷地重複這個無聊的循環。
於獵在這循環中失去了諸多情緒。
一遍又一遍人生重現的折磨下,再多嗔癡貪妄,也早已如竈膛裡的灰。
伊始時暖,後漸漸涼了,無人問津。
伸手一掏,髒得直甩。
洞中碎石多,雜草也多,有偶爾路過的妖獸糞便殘留。
一時半會兒,無人打擾。
於獵拾掇雜草,拼出個簡易草床,仰倒睡去,養傷。
半空任務欄,血紅字體安安靜靜。
【主線任務一:殺死虞洗塵】
【任務進度:0%】
【任務獎勵:欃槍*1】
【任務倒計時:719: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