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贅鐐铐被扔在地上。
傅羨好轉動着手腕,再擡起頭時蕭瑾承已經恢複适才的模樣,緊抿的薄唇伴着呼吸的頻率微微鼓起。
京都府離宮不遠,也就五十裡的距離。
眨眼的功夫,宮輿就已經停靠在京都府後門。
京都府兆尹宋漳早在接到消息時,就已經帶着人等侯在門外,遠遠地瞧見宮輿上的印牌時,就帶着信任的差使迎上前。
煙雨濛濛,人煙罕至。
策馬跟随而來的餘白先行到了門前,他翻身下馬朝着宋漳拱了拱手,退到一側等侯着宮輿的到來。
宮輿停穩,餘白上前掀開帳幔。
宋漳側眸示意差使止步,他随着餘白的舉止上前幾步,伴着凜冽清風吹拂,高挑纖細的身影探身出輿,烏白色帷帽恰如揚風旗幟,淺薄的晚霞光影透過雲層傾灑而至,光影暈在她的身後,落出道道光輝。
帷帽遮掩下,女子淺笑盼兮。
她盈盈行禮,“宋大人。”
“傅姑娘有禮了。”宋漳拱手。
初聽聞要入京都府的人是皇後身邊的女官傅羨好時,宋漳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拿捏不準太子殿下的用意,不曉得是該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将鄭翊一事掩下,還是嚴刑逼供,畢竟她也是傅家之人,是否要借此機會挑起世家的争議。
直到太子身邊的暗衛前來,他才漸漸明白過來,留在牢獄之中的人,不會是傅羨好。
明白這點之後宋漳卻更加的困惑了,如果傅羨好出宮不是因為此事,那太子殿下又為何要将她帶出宮,甚至還遣了貼身侍衛相送。
不等宋漳多想,就見太子探身而出,他眼眸微微瞪大,不可置信地迎了上去,這才瞧見踏着薄霧策馬揚鞭前來的影訣,彎身行了道大禮,“臣見過殿下。”
劍鞘抵住宋漳的手臂,微微擡起,男子清冽的嗓音循着冷風習來,“安排的怎麼樣了。”
“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宋漳起身,後退幾步側身讓了道出來,“近段時間牢中把守的人都是臣親近之人,若是有人前來打探,也會第一時間前來禀告。”
拎着裙擺拾級而上的傅羨好聞言,也才知曉自己不會住在獄中,側眸睨了眼蕭瑾承,問:“我住哪兒?”
已經安排好住處的宋漳欲要開口,走在他身側的餘白握拳抵唇輕咳了聲,四目相對少頃,他阖上了嘴,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蕭瑾承目光落下,“看你。”
傅羨好不解:“嗯?”
“宋大人替你安排了位于城南的惜雲閣。”蕭瑾承收斂眸光,步履擡起越過京都府門檻,“不過你若是想要提前入住城西,也不是不可以。”
“惜雲閣?”傅羨好更加困惑,城南人影憧憧,若是有人撞見了她出入其中,事情豈不是敗露了,她微微側身,隔着紗幔看向跟在後頭的人,“那兒有宋大人的人在?”
宋漳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看向不遠處的颀長背影,愈發摸不清這兩人,言語間好似熟稔無比,可聽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麼的相熟。
思來想去,見餘白和影訣兩人都沒有出聲提醒,宋漳道:“惜雲閣内都是殿下的人,姑娘住在那兒确實是最佳之選。”
傅羨好眉梢挑起,淺笑了下,對着蕭瑾承道:“那就住惜雲閣吧。”
“不提前感受一下城西的靜谧?”蕭瑾承停下腳步,循着被冷風揚起的帷帽,凝着那雙眼眸打量她幾眼,“不過明日就是除夕夜,城西也不會太靜。”
“不住。”傅羨好測算了下兩地的距離,搖搖頭:“京都府離城西太遠了,來回也要半個時辰,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算不上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