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吧。”李今桉出聲叫左明亦回神,他捋了捋袖子,支使達倫用精神力定位模拟場内的異端。
這種活兒由向導來做,左明亦幫不了什麼忙,他隻能跟在李今桉的身後,對方站在半人高的控制台上,盯着副本裡的情況,長鞭為了方便及時應對突發狀況,變幻實體纏在腰上,順着左腿纏繞兩圈固定,鞭尾像尾巴一樣垂在腳腕處,配合着李今桉的動作晃蕩起來。
左明亦盯着那條尾巴,忍不住伸手撥弄了兩下。
模拟場副本分為A、B、C、D四個等級,李今桉标記完所有A級副本後,準備休息一會兒,後面交給隊員處理C、D兩級。
他剛要轉身,鞋後跟不小心踢到左明亦的手,對方無辜地擡眸,眼睛不知何時又被結合熱燒紅了眼眶。
李今桉彎腰詢問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腰上的長鞭,尾端被攥在左明亦的手裡。
“難受怎麼不說?”李今桉剛要動身下來,下一秒被左明亦抱個滿懷,在他耳邊極小聲的呢喃:“對不起。”
李今桉着實有些不懂左明亦偶爾冷不丁的道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幹了什麼。
“你幹了什麼?”他詢問的語氣帶上點嚴厲,不然怕對方不說。
然而即便這樣,左明亦還是抱着他語無倫次:“尾巴,我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
哪兒有尾巴?
李今桉精神力幻化的長鞭還攥在他手裡,忽然就明白了什麼,他哭笑不得,把長鞭拽過來在他面前搖了搖:“喜歡這個?”
“嗯。”左明亦看了看鞭子,又看了看李今桉,改口道:“喜歡你。”
達倫發動技能時是睡眠狀态,任務完成蘇醒來時,面前兩人靠在一起,李今桉手裡還拿着鞭子,左明亦嘴裡說着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達倫重新閉上了眼睛,在精神莊園裡的長廊上,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旁邊桌上擺着酒瓶,正是李今桉找了大半年也沒找到的草本苦艾酒。
實際上,以達倫對李今桉的了解,這個酒蒙子愛好醇香濃重的,或者烈性酒,酒量也很不錯,隻是不知道怎麼突然想嘗這種口感層次複雜的酒,還非得這一種。
當時這個舉動引發三人價值一塊錢的賭局,但這事兒最後估計李今桉自己也忘了,賭局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再看,他找的那款是弗斯塔當地的小衆酒,苦中帶甜,入口是一種草藥的味道,混着植物的沁香與料峭的風雪氣味。
達倫笑了笑,從櫥櫃裡拿出新的一瓶苦艾酒,在旁邊挑選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而後從精神海中醒來,用光腦聯系了管家。
晚間時分,李今桉在宿舍收到了達倫的禮物,他一年前找了很久的草本苦艾酒。左明亦從他身後抓住他握瓶子的手,問道:“誰送的?”
“達倫,那個金色頭發的向導。”李今桉身形晃了一下,一隻手無奈松開酒瓶,撐着桌面穩住自己。
他身上被要求穿的訓練服此刻被扯開,散亂地挂在腰間。
“要嘗嘗嗎?”
左明亦從他頸肩裡擡頭,嗓子裡悶哼出聲:“好。”
李今桉找了這款酒大半年,但這酒在弗斯塔第三基地附近的小村莊裡倒是流行,左明亦不怎麼喝酒,也經常被隊友帶着喝兩杯。
入口草木香沁入肺腑,細細品才感覺到甜,外地人大多喝不來,但左明亦接受良好。他就着李今桉的手喝了幾口,目光盯在李今桉的臉上,覺得這酒不正宗,太甜了。
“好苦。”李今桉喝了一口,有些不能接受,左明亦給他擦了擦唇邊的酒漬:“弗斯塔還有一種荔枝酒,明天給你拿。”
酒杯脫手摔在地毯上,杯子裡最後一點酒被灑進地毯的絨毛裡,李今桉騰不出手去扶杯子,他撐着身體急促地呼出幾口氣,手指抓在地毯上,又因全身的神經被刺激而又乍然松開。
初冬的夜裡已經很涼了,李今桉宿舍裡開了暖氣,手臂上微微沁出了汗,他眼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而緊貼着他耳側的,那隻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對比起來讓他頭皮有些發麻。
推進的動作還在繼續,李今桉眼角擠出生理性的眼淚。
“……明亦,撐不住……”
左明亦伸手抱了抱他,膝蓋在地闆上摩擦得有些疼,酒氣在他鼻尖掃過,可苦艾酒在左明亦那裡被燒熱,嘗起來比剛才試的那口要甜很多。
地毯上那一點酒精在室内暖氣的加熱下,逐漸溢散開來,迷漫整個房間,熏得李今桉醉在裡面,渾身酸軟,直到被帶離這裡,熱水沖開他昏沉的腦袋。
他此刻像是發燒,一隻腿被捧着擡到洗手台上,他歪着身子趴在鏡子前,面前的鏡子很涼。
李今桉盯着鏡子,被熱氣蒸出一層霧氣的鏡面裡看不清東西,于是他伸手擦了擦,在小小的一塊鏡像裡,看到自己的肚子在動。
好奇怪,李今桉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得有些癡迷,左明亦注意到他的失神,抓住他不斷擦拭鏡面的手,問道:“在看什麼?”
“太深了。”李今桉一說話,熱氣又将鏡面模糊掉,他繼續擦着,手臂都被一隻熱得發燙的手抓起來,然後扶着腰把他翻轉過來。
脊背貼上冰涼的鏡子,面前又是滾燙的人,冰火兩重天,叫李今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左明亦順了順他的後背,輕聲道:“成結要更深。”
“不行,”李今桉拾回理智,阻止左明亦:“這裡不行。”
“卧室?”左明亦吻過他眼角的淚水。
“現在不行。”李今桉補充道,左明亦在結合熱,腦子不清醒,但他不能這麼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