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桉無奈笑了笑，不輕不重地在左明亦臉上拍了一下，把人推遠後面朝屏幕開始進行面部識别簽字。

等到他把申請書提交後，左明亦還是站在他旁邊，不走也不說話。

“你要幹嘛？”李今桉起身捏他的臉，見他眼睛裡有一絲怨，但是憋着不跟自己說。

談戀愛上，李今桉自己都沒什麼經驗，硬生生被左明亦折磨地無師自通，但對方卻很難教，三年前尚且不敢跟自己讨要什麼，如今卻像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你多大了，跟孩子争什麼？”李今桉語氣帶上些責備，不敢再跟他起火，休息室那麼久沒用，卻在左明亦第一次光臨辦公室就又開了張。

他們的那些計劃看起來還有點兇險，趙丞彧方才拿過來的分析報告也比較危險，他得保證自己有最好的狀态去面對。

但是左明亦像是個偏執幼稚的孩子，抱着他不松手，好似在等一個答案，也好似怕李今桉出爾反爾，所以固執地把人困在自己懷中。

“好，我也喜歡你，很喜歡你。”李今桉無奈地用力回抱着。

左明亦半幹的頭發蹭着他，得到回答後咬着他耳朵，哼出一個氣音。

“那我們生一個。”語氣聽起來輕飄飄的，好似在告訴他準備了什麼飯菜一樣，細聽才察覺那一吹而散的瘋勁兒。

李今桉懷疑對方精神紊亂了，但探查一番什麼也沒有，穩定得很，于是揪着他的耳朵，又仔細檢查這人腦子外部是不是受了傷。

“腦子壞了，我怎麼生？”

就算能生也得等左明亦把那個盒子裡的東西送給自己再說，他們聯盟裡哨向結合同性能領證，還算傳統的李今桉覺得先後順序不能變。

但他不能生，而且已經成結了，對方沒有一件事情按照他的想法來。

他有些幽怨地看着左明亦，對方眼睛忽閃，像是強忍着淚水，一字一句道：“我怕你再走，一聲不吭的什麼也不給我留。”

李今桉認識到自己之前的離開給左明亦留了很大陰影，可時間還有很多，他可以慢慢告訴左明亦，自己不會再走了。

然而他話還沒說出口，左明亦的手托住他的後腦，另一隻手從他外套縫隙裡探進去，摁在他的肚子上，淚水折返出偏執的光。

“我會一直在這裡成結，直到你跟我一樣，除了我誰也接受不了。”

左明亦的目光像是要吞掉他，李今桉忽然想起那次副本裡，被異端控制的那幾秒，幻象裡的左明亦也是這樣，把冰刃紮在他脖子裡，一副要與自己同歸于盡的瘋魔樣。

李今桉擡手出拳，把人腦袋打歪在一邊，而後攥着左明亦的衣領，在旁邊光腦上調出一張申請表，報複似地掐着左明亦去看。

“光說誰不會啊，有本事跟我結婚！”

那是一張結婚申請表，旁邊還有一張已經填好了的。

左明亦看着申請表，臉上表情一時間怔愣，有些茫然地看向李今桉，一塊巨石轟隆地落在他心裡，砸得天崩地裂，而後紮紮實實地嵌在他心裡那塊土地上。

他以為自己用很過分的手段得到的不會長久，偏執地想要對方證明些什麼，哪怕隻是輕飄飄的承諾也行。

可是李今桉拿了一張申請表，一張結婚申請表，掐着他脖子要他跟自己結婚。

“哥……”他眼睛裡打轉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下來，那股狠勁倏然消失，有些蒼白委屈地說：“我還沒到年紀……”

“……”

即便有哨向分化的特殊情況，但登記結婚還是需要雙方年滿法定結婚年齡的。

左明亦今年21歲，距離滿22歲還有六個月。

李今桉氣得想笑，手上的勁兒突然松了，被左明亦趁機抓着手把他抱到懷裡，哭哭啼啼地說：“你等我，我願意的，我現在就填申請表。”

但李今桉卻是沉默，沉默到左明亦以為對方反悔，手不自覺地圈緊，然後忽然聽到李今桉冷冷淡淡地問他：“三年前你成年了嗎？”

李今桉臉上有些挂不住，被個小屁孩兒弄得渾身酸疼就算了，要是……

“那天……”左明亦站直身體，有些羞赧地回答：“那天成年。”

李今桉深呼了一口氣，這是精神紊亂也不忘給自己要一個生日禮物啊，他甩手胡亂在左明亦臉上揉了一把，把人推了開來。

“真有本事。”

初體驗就差點結合，李今桉那時候怎麼也在聯盟曆練兩年了，不然三年前推不開，他現在真有可能大着肚子在這兒上班。

不是，什麼玩意兒？

他思緒被左明亦帶跑，心懷罪惡感的同時，對左明亦一直不願承認的情緒不得不妥協，他太瘋了，而且是自己縱容的。

李今桉自己把凍僵的蛇揣進懷裡的，是他貪戀蛇的新奇，被占據被纏繞回蛇洞，也都是他自願。

他倚靠在椅子上，左明亦自覺又幹了錯事兒，于是跪在他腳邊，把頭埋在他肚子上。要不是手探進他後腰摸索，李今桉差點以為這小子開竅來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