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幹嘛?”左明亦蹲在他旁邊,他伸手捏了捏臉,問道:“來見我?”
“沒考上,”左明亦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提前批被聯盟錄取了。”
他三月份參加物理競賽,省二等獎,就算上不了首都大學,也能去隔壁理工大了,隻是那次比賽後分化,直接被聯盟提前以招生名義錄取,他的那些同學都很羨慕他,隻有他覺得,加入聯盟後,可能并不能常在首都待着。
即便他本來也沒抱希望能在首都再遇見李今桉,但那一點點希冀也破滅了,他确實失落很久。
但是四月份在邊防軍基地訓練,隻是又一個筋疲力盡的傍晚,他的精神力終于達到崩潰邊緣,就這麼再次遇見了李今桉。
無數個朦胧的夢裡看見的薔薇,倏然站到面前,左明亦其實不太懂這份晦澀難懂的感情是什麼,隻是相見,隻是想去追逐。
但當對方朝他伸出手,屬于别人的精神力敲開他的心門,教科書上形容的信息素吸引,在少年的心裡發燙,燎起整片荒原。
他沒有把手給李今桉,而是很沒禮貌的,越界的撫上李今桉的臉,并在信息素的引導下,偏頭吻在薔薇的唇邊。
李今桉推了他,但他也隻是不舍地挽留了一下,隻要對方再推一次,他就會撒手,就會道歉,哪怕精神力崩潰到讓他立刻去死。
可下一秒,李今桉掌心收縮,抓在他胸口,精神力也還在幫着他舒緩。
他放不了手了。
“所以一個月後就遇到了我,是不是覺得也不虧?”李今桉抱着他,似乎是在心疼,又似乎是在懊惱。
左明亦把腦袋貼在李今桉的胸口,李今桉吻在他發頂,不料下一秒,左明亦忽然發力,起身把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笑道:“賺大發了。”
這間辦公室兼左明亦的雜貨間,并不能允許兩人有什麼大動作,剛抱起身,李今桉的腳就踢在了身後的書架上,發出“咚”的一聲。
“别……”李今桉小聲的提醒,但左明亦也隻是抱着他坐到桌上,安靜地吻了他一會兒。
課桌已經老舊了,李今桉坐在上面,稍稍扭動就會發出螺絲松動的異響,若再大些聲音,路過的人就該進來看看是不是進老鼠了。
兩人衣服揉亂,李今桉埋怨了幾句:“等會兒還要一起吃飯。”
馬上快到午飯時間,縱然隻是接吻,也能叫人從嘴角看出些可疑來。
但李今桉嘴上埋怨着,還是幫左明亦理了理被他揪得發皺的衣服,轉臉喝了口冰水壓着。
左明亦望着他,把他的手握住,眼睛裡好似有些醉了,暈暈地笑着。
“笑什麼?”李今桉問他,左明亦額頭抵着他,回答:“我把你帶回來了,不是在做夢吧。”
李今桉聞言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調笑道:“你以前做過這個夢?”
“以前沒敢。”左明亦把他抱着放下來:“最近一直想。”
李今桉直覺左明亦要幹點什麼,但在實驗基地幫忙的幾天,左明亦除了跟他分享上學的事情,基本沒有什麼異樣。
直到在這邊弄清楚一切,知道展星白假死是為擺脫聯盟對他的“軟禁”,來拉迪亞尋找老師的手稿,被聯盟高層嚴密保管的實驗項目,而後揭露那些人的真實目的。
直到返程前的最後一天,左明亦反常地要帶他去看電影。
李今桉頗有儀式感地噴了香水,奈何沒出門就被左明亦抱着嗅完了。
等到看完電影,李今桉覺得香水的後調淡的要聞不出來了。
電影是十幾年前的老電影重映,李今桉之前跟着同學看過,中規中矩的故事,不知道左明亦為什麼會選這個。
回去的路上,左明亦忽然問他:“電影是不是很無聊?”
雖然不想掃興,但李今桉确實睡着了,也不好撒謊,于是找了個補:“但是重映補拍了放煙花的鏡頭,好多年的朋友重新聚到一起,就感覺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也不算無聊吧。”
左明亦低眉看了看他:“那天我沒看見煙花。”
“嗯?”左明亦沒來由的一句話叫李今桉疑惑。
“慶典那天,我其實去找你了,”左明亦停住腳步,認真地注視着李今桉:“你走得太快了,我沒來得及跟你說話,來沒來得及看煙花。”
李今桉那天表演本就是臨時加的,他需要趕回首都任職,所以派了隊員幫自己去找那個送花的孩子,否則應該是能再見面的。
可是見面了能怎樣呢,就像左明亦說的,早認識他們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這樣的人,隻有碰到被結合熱放大膽子的左明亦,才有可能有交集。
否則山水遙望,難有結果。
“你能陪我再看一次煙花嗎?”左明亦提議。
然而不等李今桉有所回應,旁邊的海面上“砰砰砰”地炸起一串煙火。
四周被絢爛的煙花照亮,他這才意識到,兩人現在正站在海邊的開闊之地,是最佳觀賞點,也是那年慶典舉辦的地方。
李今桉看着煙花,突然瞥到左明亦蹲了下去,心裡那根弦兒忽然繃緊,側目看了過去。
左明亦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盒子,有些生澀拘謹地單膝下跪,煙花在他眼睛裡閃爍着,開口說話時有一些磕絆:“今桉,我想擁有…陪伴你一生的權力。”
他們的人生早已綁定,左明亦早已被賦予這樣的權力了,但他覺得需要這樣的儀式,盡他所能的給李今桉所有。
“好。”
戒指被帶到無名指上,那枚三年前準備好的戒指被李今桉戴在了脖子上,空出了位置,給他們新的未來。
時間輪轉六年,沒來得及看的煙花重新盛放。
像老電影補的新後續,他們的故事都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