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絲,輕柔地灑落在赤鷹營區。湯小米一手穩穩地拿着文件夾,一手撐開傘,步伐輕快地走出營區大門。原本肆虐的瓢潑大雨,這會兒已經溫順地化作了綿綿細雨,空氣中彌漫着清新濕潤的氣息。
不遠處,左輪安靜地坐在那輛改裝後的越野車裡,專注地盯着車窗外。見湯小米的身影出現,他迅速推開車門,快步迎了上去,伸手為她拉開車門,動作娴熟又自然。
可湯小米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徑直朝着駕駛座走去。她扭頭看向左輪,眼睛亮晶晶的,大聲說道:“我好久沒開車啦,心裡直癢癢,今天又好不容易休假,你下來,今天我來開!”
左輪聞言,腳步頓住,靜靜地看着湯小米,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能行嗎?”
湯小米一下就看懂了他的“懷疑”,佯裝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提高音量催促道:“看什麼看,快點下車!”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文件夾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将雨傘随手放在車後座,還特意拍了拍駕駛座,示意左輪趕緊讓位。
左輪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順從地側身下車,還不忘調侃似的提醒一句:“小心點,别把車給我開溝裡去。”
湯小米白了他一眼,利落地坐進駕駛座,系上安全帶,雙手興奮地握住方向盤,嘴裡嘟囔着:“放心吧,我的車技你還信不過?”
說着,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啟動,朝着遠方駛去,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清晨的陽光穿過擋風玻璃,在她英氣的眉眼間跳躍。後視鏡裡,赤鷹基地的旗杆正漸漸縮成一個紅色小點。
"這車離合有點硬啊。"她突然猛踩油門,改裝越野車發出野獸般的轟鳴,副駕駛座上的左輪下意識抓住扶手,指節泛白。
"市區限速六十。"他盯着儀表盤,聲音像在作軍事彙般沉着冷靜,"前方三百米路口需要右轉。"
"知道啦左輪隊長。"湯小米拉長語調,利落的短發随着急轉彎掃過左輪的下巴。後座的安全帶扣哐當撞在車門上,工具箱裡的扳手叮當作響。左輪抿緊的唇線在瞥見女孩眼底狡黠的笑意時,終究沒說出第五次減速提醒。
進入市區,街道上濕漉漉的,積水倒映着街邊的路燈和往來車輛。湯小米哼着小曲,雙手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左輪則在副駕駛座時不時投來關切的目光,像是随時準備“救場”。
随着時間推移,原本細密的陰雨早已悄然散去。不知何時,太陽從厚重雲層後探出頭來,将熾熱的光線毫無保留地灑向大地。這突如其來的放晴,不但沒帶來涼爽,反而讓空氣中多了幾分燥熱。
湯小米伸手打開車窗,想讓涼風驅走暑氣,可灌進來的風也是溫熱的。她皺了皺鼻子,嘟囔道:“這鬼天氣,剛才還下雨,現在熱得要命。”說着,便調低了車内空調溫度。
左輪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你這開車技術是不錯,可應對天氣變化好像不太在行。”湯小米一聽,不服氣地回道:“你行你上啊,光會說風涼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車内的氣氛熱鬧又溫馨。車窗外,城市在陽光照耀下煥發出勃勃生機,街邊行人紛紛脫下外套,享受這難得的暖陽,而湯小米和左輪的拌嘴聲,也融入了這充滿煙火氣的都市熱浪之中 。
家具城門口的迎賓氣球在熱浪裡蔫頭耷腦,湯小米将車穩穩停住,還沒等副駕駛的左輪開口,便利落地跳下車,一邊整理着被風吹亂的頭發,一邊沖左輪喊道:“快點下車,一會來不及啦!”。
兩人走進家具城,撲面而來的冷氣瞬間驅散了暑氣。湯小米興奮地左顧右盼,五彩斑斓的家具陳列讓她目不暇接,一時間不知該從何下手。
"兩位看婚房家具嗎?"穿着粉色套裙的銷售員眼睛發亮地迎上來,"我們新到的北歐風雙人床正在做活動,帶智能按摩功能......"
湯小米的耳尖瞬間紅透,手指蹭過展示櫃上的木屑:"我們訂做桌椅!普通餐館用的那種!"
"明白明白,新婚夫婦開私房菜館的很多呢。"銷售員在平闆電腦上劃出愛心特效,"餐桌要不要雕刻雙喜圖案?現在預定贈送龍鳳碗筷套裝哦。"
左輪的喉結動了動,休閑的外套突然變得有些悶熱難耐。他盯着牆面展示的白瓷餐桌,聽見湯小米清嗓子的聲音帶着罕見的慌亂:"就...原木色方桌,二十套。椅背刻...刻個土豆圖案。"
空調出風口嗡嗡作響,訂單确認聲在空曠的展廳格外清晰。湯小米簽字時筆尖戳破了紙張,左輪伸手去接單據,兩人的指尖在POS機上方相觸,又觸電般縮回。
"吃冰淇淋降降溫?"走出自動門時,左輪突然開口。湯小米正用宣傳單疊紙飛機,聞言差點折歪。遠處傳來摩托車引擎的嘶吼,一輛摩托車正沖向斑馬線上蹒跚的老太太。
"搶劫!"老太太的尖叫刺破熱浪。湯小米的紙飛機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線,精準擊中領頭騎手的護目鏡。紙飛機擊中護目鏡的刹那,湯小米已如離弦之箭沖出,左輪緊随其後,兩人無需對視便分頭包抄。摩托車轟鳴聲在巷口戛然而止——童華正反剪騎手腕部,膝蓋抵住其後背,動作利落如當年訓練場上的擒拿示範。"兩年不見,搶功速度倒挺快啊老班長!"湯小米喘着氣調侃,手指戳了戳童華膝蓋處的護具:"裝備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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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滋滋作響,童華童華熟練地翻轉着烤架上的肉,肉香混合着孜然的香氣彌漫開來。湯小米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肉,剛要放進嘴裡,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放下筷子,一臉好奇地看向童華:“童華班長,你複員之後都在忙啥呢?”
童華停下手中的動作,神色平和,眼中帶着幾分感慨:“我啊,複員之後就去做了膝蓋手術,之前訓練落下的舊傷,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兒。”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意,“現在嘛,開了一家女子特訓班,每天看着那些小姑娘們為了變強努力訓練,還挺有成就感的。小米,你有空一定要來參觀參觀,給我提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