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耀眼的閃電劃破天空後,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破天際。
渾身濕透的陸小阙跪在椒房殿外面,風大得把宮女打的雨傘都掀飛了,“噼裡啪啦”的雨打得陸小阙生疼,腦袋越來越重。陸小阙才被系統帶過來,便感到整個人意識昏昏沉沉,在原主記憶的沖擊下,她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身後陪伴着她的宮女沖上前去。
“婕妤!”
“婕妤!”
“陛下,婕妤好歹是您原配啊!”
“母妃……”
……
“陛下和皇後已經休息了!再在宮門口喧嘩,咱可就不客氣啦!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晦氣!呸!”
*
陸小阙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昭陽殿。她慢慢睜開眼睛,宮女小畫連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婕妤别動,還沒退燒呢。大皇子剛走,交代一定要讓娘娘好好吃藥,養好身子。”接着她又回頭看向後面的宮女,說:“把婕妤的藥端過來。”
陸小阙躺在床上,語氣虛弱地問:“陛下有什麼交代嗎?”
小畫不知如何告訴陸婕妤,皇上根本沒出現過。她心疼地說道:“婕妤先好好養病,陛下一時半會兒不會處置大将軍的,前朝三公也不會允許陛下亂來。”
陸小阙心中反駁,這位陛下登基之後,亂來的地方還少嗎,前朝什麼時候能阻止得了。要是能阻止,原主也不至于跑去求見皇帝。
原主是雍國皇帝的原配正妻,是先帝賜婚、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經曆過祖廟行禮的太子妃。皇帝在還是太子的時候,一直表現得很有明君潛質,為人寬和大度、生活簡樸,夫妻也一直很恩愛。雖然東宮有幾個妾室,卻都安安份份,又生養了太子的獨子,原主太子妃的位置坐得很穩當,後宮頗為信服。
可惜好景不常。太子在一次出巡過程中遇刺,是他身邊的宮女擋了一劍,這才安然無恙。而這位宮女身受重傷,她雖然活了下來,卻失去了生育能力,太子憐惜,于是親自向皇帝請求,将她納為太子良娣,寵愛有加,有時候甚至逾越了身份。
當時原主也不在意,畢竟她是太子救命恩人,既無強大家族助力,又無子嗣傍身,沒法對自己形成威脅。哪裡想得到,一年前太子登基,就不顧前朝後宮的阻攔,一意孤行地将這位李良娣立為皇後,甚至把原配生的兒子交給她養育,而太子妃卻隻有婕妤位份!
何其荒謬!更荒唐的是,登基前仁慈大度、勤儉節約的太子,登基後卻變得耽于享樂,沉迷于歌舞美色之間,與大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全家。才登基一年多,皇帝就已經殺得人頭滾滾了。前朝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這次是皇帝想要讓皇後的幹哥哥掌管京師兵主力,和前朝大臣們發生了沖突,皇帝直接将很多大臣下獄抄家,其中包括楊大将軍,還揚言要将他們五馬分屍。前朝丞相感到非常荒唐,卻也隻能一邊拖延,一邊聯系陸婕妤,希望能勸一勸皇帝。
丞相的想法其實沒有大問題,雖然皇帝在登基後出現了一系列騷操作,大失人心,可是他偶爾也有清醒的時候,這時他還會想起原配的好,多少能聽進去一點。
奈何這次,哪怕陸小阙冒着大雨在淑房殿外面求見,也沒見到皇帝的半點影子。皇後的人,将陸小阙嚴嚴實實地攔住在了寝宮之外,陸小阙都沒能見上皇帝的面。
醒過來的陸小阙,正仔細思索着這錯綜複雜的前情,思考這次的出路,又疑惑為何這次隻聽到了系統的“嘀嗒”聲,沒接到任何劇情的推演。
“婕妤,先喝藥吧,”宮女小畫将陸小阙扶着坐了起來,又說,“小心燙。”說完将後面小宮女端着的藥接到手裡,用湯勺舀起藥湯。
陸小阙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難聞的藥湯,心中猛地犯惡心。她作為幽州公主時,年少時受過傷,後來身體一直不好,喝過很多藥,現在哪怕過了幾輩子,她還是很讨厭喝藥。她皺皺眉,直接從小畫手中将藥湯拿過來,想要一口悶掉。
但藥剛一入口,陸小阙就感覺到不對勁。藥湯有問題!她迅速将藥吐出,小畫連忙拿起手帕給她擦嘴。
陸小阙生疑。她雖沒有系統學過醫術,但久病成良醫,多少也懂一點。這味道,根本不是對症的藥湯!
陸小阙腦子脹脹的,她将藥湯往外一撇,說:“先晾着吧。”
小畫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陸婕妤遞過來的藥,然後把藥交給後面的小宮女,說:“先放桌上。”
陸小阙擡眸看了一眼,說:“小畫留下,其他人出去。”小畫是原主從家中帶來的心腹,一直很親近得力。見陸婕妤隻留下小畫,其他宮女也不多想,直接應聲退下。
“婕妤?”
“藥有問題,你找侍醫過來看看,然後重新抓藥,這次你盯着。”陸小阙說話間,掃過心腹宮女小畫的表情。原主籬笆紮得緊,她雖也信任原主的眼光,但不得不多心一點。
小畫不敢置信地說:“這是陳侍醫開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接着語氣不善地說着:“我會全程盯着的,婕妤放心。”
陸小阙又說:“你幫我給家裡帶封信。”當今登基後,後宮管理很松散,妃嫔是可以向外傳遞信息的。
小畫卻吞吞吐吐地說:“婕妤……皇後說……陛下禁止後宮和前朝傳遞信息。”陸小阙一聽,就知道這是皇後針對自己設置的宮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