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伴着高昂的喝彩聲,陸小阙飛身一踢,将膀大腰圓的武将踹得重心不穩,連着後退了幾步,掉落到了武鬥台下。
那武将也不生怒,反而哈哈幾聲,面向趙遠,握拳喊道:“恭喜主公!手下人才濟濟!陸女郎好生勇猛!”
台下觀戰的親兵部将也齊聲道:“恭喜主公!”
趙遠也是喜笑顔開。
“怎麼還傻站着,還不快下來拜見主公?”趙遠身邊一個親近的親衛取笑道。
陸小阙飛身下了武鬥台,正兒八經地跪到了趙遠跟前:“民女豫州陸小阙,拜見主公!願為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快起!快起!”趙遠上前,扶起陸小阙,神情和語氣均不含一絲一毫的旖旎,“高城之行,能添爾一助力,果然天助我也啊!”
陸小阙也恭維道:“能得逢明主,也是小阙之幸。”說着,她又轉頭看向同僚,說:“能與諸位共事,更是我之福氣!”
“哈哈,這是你有真本事。”先前最後一個對戰的武将笑着說。
陸小阙也不拿大,說:“這次是我占便宜了,論起生死搏鬥和戰場本事,我哪裡比得上在場諸位。不過靠着規則,凸顯了幾分本事。”
這時趙遠問道:“我見你對戰時的身手,不像練舞,倒像是有幾分殺伐之意。不知師從何人?”
陸小阙拱手道:“回主公,我這身武功,是幼時得一陸姓老者指點一二,更有自己悟來的。當下時局動亂,屬下輾轉流落各地,也是多練了幾分功夫,手裡拿了幾條命。不過父母并不知情,恐吓壞了高堂。”
在場諸人哈哈大笑,趙遠拍了拍陸小阙的肩膀,說:“等你成了千人萬人敵,沙場揚名,你父母就不是害怕而是要去告慰祖宗了!”
“好好幹!”一名将領也過來揶揄,說,“回到大本營,我介紹勇娘給你認識。你們肯定合得來!”勇娘也是趙遠手下的女将,下手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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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阙成為主公親兵的消息傳來,原主的父親吓得從台階上摔下來。
“啥?你說啥子?”陸達挖了挖耳朵。他那嬌滴滴的女兒,沒成大将軍的妾室,成了手下?大将軍莫不是有啥子不該有的癖好?
直到陸小阙親自來跟他解釋,陸達才相信他聽到的消息。
他把女兒一把扯過一邊,說:“你犯什麼傻,不趁着年輕漂亮,生個孩子讨個名分,然後奉承主母,你在大将軍身邊呆着,有啥用?回頭老了膩了就該把你扔了!”陸達這還是以為女兒以色侍人。
陸小阙哭笑不得,這怪不得父親這樣想,因為他們一家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打算的。于是她解釋道:“是正經的親衛,為主公效力呢!主公見我武功不凡,便請人讨教指點于我,如今主公很滿意,将我編入麾下。爹你放心,主公手下也有其他女将。”
陸達聽了,驚呼一聲。他是真沒想到,女兒會有這境遇。他眼睛滴溜溜一轉,透着一股精明與算計,驚呼:“妙啊!妙啊!女兒你這一步走得好!”
不待陸小阙說話,他便繼續說:“這樣一來,往前一步,大将軍成就大業,就能成為功臣,也算光宗耀祖了,退後一步,你跟着大将軍,多少有點情分。你年紀小,來日如果不能立功,進大将軍後宅也來得及!”
說話間,他喃喃地念着自己的一些打算,竟将陸小阙也撇在了一邊,徑直走了。
陸小阙也不惱,畢竟是原主的長輩,說不上多親近,但亂世裡,能庇護一番,就不必推脫了。
如今的陸小阙,才剛入大将軍門下,既非大将軍親族同鄉,也不是大将軍親近之人,不過靠着救命之情和些許本事,扯着大将軍的虎皮,才給了親人一二庇護,并不能真正被重用,還需要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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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安定下來,陸小阙便随着開拔的大軍,來到了主公的大本營開城。開城地處東南,水路交通便利,糧食産量比别處更高,北面又有激蕩的江河天險可守,正适合趁機壯大實力。
此地原是天下大亂之前,宋國皇帝給大将軍的封地。如今天子被權臣殺害篡奪了皇位,賊子占據中原,天下分裂,群雄并起。趙大将軍不過是群雄中實力較為強大的一員。
剛進走大将軍府邸的那一刻,衆人便見到親衛隊裡,有一人在陽光下特别奪目。隻見她身穿親衛藍黑色制服,服飾有金色細線描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其人頭發高高束起,簡潔利索,但她容貌光彩奪目,竟不似凡人。
一些後宅女子心裡多少有些嘀咕,卻不敢在大将軍面前多言。
回到開城之後,陸小阙的長官将她安置在大将軍的前院值守,偶爾也随大将軍外出,甚至進入軍營。平時處事往來與男兒無異,又行事謹慎,武功非凡,漸漸在大将軍手下嶄露頭角。
一日,陸小阙往後院主母處為大将軍送口信,離開途中經過花園,忽聞假山後傳來幾句閑談。
“那狐狸精生得那禍害人的模樣,還整天跟着大将軍,要是讓她先生下子嗣,那還得了!”那女聲氣哼哼的。陸小阙聽到這裡,腳步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