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陸小阙為父兄延請名師,讓他們潛心讀書之後,皇子府等到了朝廷冊封的旨意。
灑掃擺設香案,聆聽诏書,祭祀祖宗之後,三皇子正式成為了齊王,遙領齊州大都督事。陸小阙也成為了齊王妃。一家人遷居到了皇後新賜的齊王府中。
衆人一打聽,大皇子梁王,封地在西北的荒涼地帶,二皇子封陳王,封地也遠在南方。三個皇子中,唯有三皇子封地最好,受職最好。回想往日皇後最喜歡這個小兒子,頓時齊王府人庭若市。
齊王吓得連忙閉門謝客。
鄭側妃對此頗有微詞:“殿下正是收買人心的時候,怎麼把助力都往外推呢?”齊王原是在府中欣賞歌舞,陪伴鄭側妃。聽了鄭側妃的勸解,他連忙離開王府,到郊外踏青去了。
第二天下午回來的時候,齊王帶回着一個年輕女人。此時陸小阙正在後院水榭中翻看本朝記史筆記,正好撞上了齊王和他的新歡。
齊王不好繞過王妃,隻得将人帶到陸小阙跟前,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王妃,這是白洛洛……白姑娘……明日我進宮請旨冊封。”
陸小阙放下手中的書,擡頭望着眼前的姑娘,或許說是婦人更加合适。此女姿态柔美,發髻挽起,一颦一笑,端的是我見猶憐。這位婦人這般容貌,不出意外,就是齊王真正的救命恩人白洛洛。
陸小阙皺起眉頭,問道:“鄭側妃可知道?我是沒問題,可鄭側妃不可能不鬧。”
齊王道:“……我會去說的。”
陸小阙的眼神掃過,點了點頭:“行,你安排就好。”
齊王轉身吩咐:“你們帶白姑娘到邀月院安頓。”又對白洛洛說:“我明日再去看你。”
那白洛洛盈盈一拜,颔首示意,轉身的姿态美麗動人。
陸小阙盯着齊王看。
齊王咳了一聲,坐了下來,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磕磕絆絆醞釀了一陣之後,他終于開口了。
“白姑娘原先是芷蘭的好友。我今日才知道,芷蘭手裡那個荷包,是仿白姑娘的。她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陸小阙便是見多識廣,也早知劇情,還是忍不住質疑。
“殿下當日,不曾跟鄭側妃質問過,是不是她救了你?”
齊王自知理虧,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話,隻是聲音裡帶了些哭腔:“我沒問啊,我隻覺得我真心喜歡便好,何必在乎她是不是我救命恩人呢。她又做不了我正妻,我盡量護着便是了。”
陸小阙:“那殿下如何不堅持到底?天底下難道隻有一個報恩的方式嗎?非得以身相許?”
齊王苦笑:“白姑娘寡居在觀中,昨夜我壞了她名節。她家教森嚴,若我不帶她回來,說不得就要……”
陸小阙若有所思。原劇情裡,是這般嗎?不太對啊。原劇情明明是解語花一樣的角色,怎麼這會兒變成柔弱無依了?
齊王後面說的話,她不怎麼聽得進去了。聽他說廢話,還不如琢磨皇後交給她的任務呢。皇後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賢妻良母,争權奪勢非常在行。她很忌諱别人從她手裡搶食,但她高興時,也不介意分你幾分好處。
前些天陸小阙就從皇後那裡,拿到了一個任務。魏國自皇後上位後,開始了全國性的掃盲工作。不是大動幹戈那種,隻是每年安排識字的人,到鄉裡教老百姓一些簡單的字。
剛開始,這項工作成效很大。但現在基層官員慢慢懈怠,竟成了書面上的一項任務,不再落于實處了。陸小阙受封齊王妃後,當即被皇後召進宮中。第二次踏入含華殿,身份不一樣。她便覺得這裡宮門大開,輝煌大氣,更加不凡。這一切隻會激起陸小阙的野望。
當時三個王妃都在場,但隻有陸小阙非常爽快,接下了這麼一項任務。
皇帝身體不好,皇後身體卻是十分健康。若無意外,皇後的政治生涯還非常漫長。與其做好賢内助,幫助丈夫争儲,不如腳踏實地,叫皇後看到自己的才能和忠心。
彩雲知道後,非常好奇:“姑娘怎麼這般好強啊?這事多難啊,那兩位王妃都不樂意,您閨中的時候,不是這樣呢。”
陸小阙:“彩雲啊,你要知道一件事,丈夫的尊榮,他也許會分給你,也會分給别人。隻有自己奪來的尊榮,才真正屬于自己!”她從不畏懼困難!
陸小阙沉浸在回憶中,不由自主拿起了桌上的筆記。
齊王話說到一半,見陸小阙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深吸一口氣,識趣地離開了。
看着齊王遠去的身影,陸小阙繼續翻看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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