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陸小阙應該開心,但她就是心裡忍不住酸澀。短暫的時間,她就見識了小民的苦痛。
族長:“這事我清楚了。起因還是薛老三欺負小孩。明天修水渠缺人挑石頭,薛老三跟着去吧。那麼有精力,就為族裡無償幹活去。”薛家族人為族裡幹活,每天能領一些糧食,薛老三這是出力又掙不了糧食。族長頗有威信,他身後的兩位族老,見族長這般處置,并不多言。
“至于陸大,你以後不要這麼沖動了。我知道你們陸家有些功夫底子,不過村裡嘛,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來族裡處置。我們薛家村,不是外面那種不講理欺負孤兒寡母的。”
見族長看過來,陸小阙點點頭。薛老三臉色通紅地拉着老婆子和妻子走了。
族長:“還有事嗎?沒有我們走了。”
陸小阙沉思片刻,開口道:“族長,我昨日在山裡發現了一群野豬。它們行進的路線,是往薛家方向來了。”
族長皺眉:“在哪裡?”野豬力氣大。年年都有野獸傷人。
陸小阙:“在泉壕那裡。”
族長:“你膽子真大,跑那裡去了。山裡野獸多,老獵人都不敢輕易進去。”他身後那兩個年輕人倒是兩眼發光,薛家村人,誰沒有點好勝心。不是家裡阻攔,他們也想進深山。
“為了村裡安全,恐怕得組織人手多巡邏了。”
陸小阙:“我也想進巡邏隊。”
幾個族老臉上都露出不快,其中一人輕蔑道:“不要覺得自己練過兩天,就異想天開。野豬力氣大,比大蟲都差不多了。一個女人,還是待家裡吧。”
陸小阙直接挑釁道:“我倒不覺得。不如找人比劃比劃,看誰厲害?”
“我來!”族老還沒說話,他們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開口了。陸小阙看過去。隻見這年輕男人目光明亮銳利,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看着就很有一把子力氣。
他上前幾步,擺出了戰鬥的作态。
族長皺眉,這是他大孫子,一向武力高超:“小林,你下手輕點。”
薛林點點頭:“當然,都是一家子。就練練手。”他躍躍欲試。
陸小阙也不推脫,上前一步。兩人對峙。風馳電掣間,兩人同時出手。拳腳劃出殘影,迅疾如風。陸小阙呼吸穩如泰山,眼神沉靜。幾招之間,兩人就分出了勝負。陸小阙化手為爪,掐在薛林的脖頸上,落下了幾個帶着陰影的凹陷。
薛林:“……我……輸了……”他不是輸不起的人。見眼前的五嫂将手拿開,他拱拱手,說:“我心服口服。”
族長知道自己孫兒的武力,在族裡已經屬于能人。見了這一幕,他深深歎息:“不愧是陸镖頭的女兒啊!家學淵源,果然厲害。我薛家三生有幸,能得陸家女下嫁。”這世道,真就是有點武力,才有安全可言。
陸小阙亦笑道:“我如今也是薛家人。如果族裡願意,我倒是想要教大家,各自學一點安身立命的本事。不瞞族長,我父親失蹤之後,陸家镖局分崩離析。我作為父親的獨女,一心想要重建镖局,發揚光大。我這既是想為大家找個生計,也是想在亂世裡安身立命啊!不知族長意下如何。”
見到族長不說話,她又說:“族長,你想,北邊的軍隊不知對我們什麼态度,跟前的大齊做事又不講究,我們日子艱難。多少得自己打算打算啊!我們這裡,畢竟不是真正避世的桃花源。”陸小阙言下之意,大家都清楚。
族長聽了,沉思一會兒,道:“今年的巡邏隊,我給你一個小隊。我不能一下子把所有希望壓你身上。”他知道陸家女走過镖,不過真正的成色如何,還是得多看看。
陸小阙點點頭。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
巡邏隊建立後,陸小阙開始帶着她的小隊巡村。剛開始,小隊裡的人見到隊長是一個女人,都很不屑,上前挑釁。原主的武學天賦是真的很好,底子也打得不錯。陸小阙的武學修為一日千裡。她就帶着淡淡的笑容,把他們一一打趴下了。
從此,這個小隊見到隊長一笑,就忍不住發抖,人人唯命是從。
這日正午,他們正在村裡巡邏,有人發出警報。野獸來了!
陸小阙指着一人:“你去通知村裡。其他人,跟我走!”
衆人圍了上去。
這回下山的野獸,是一頭強壯的野豬。這頭野豬在山腳撒開蹄子狂奔,橫沖直撞,像是發瘋了一樣。突然,它朝着巡邏隊瘋狂撞擊過來。陸小阙手勢一變,隊員和訓練時一樣,列好隊陣,避開野豬的撞擊,又對它形成陣法包圍的态勢。
附近的村人驚叫連連,往更遠處奔去。
巡邏隊的人員沉着看着野豬,野豬想要逃出陣法,他們就抄着手中的家夥砍上幾下。野豬嗷嗷大叫。
陸小阙将身後的弓箭拿出,張弓射去!一箭射中了野豬的眼睛!那野豬叫得凄慘,沖撞得更加厲害。迅雷不及掩耳,一個隊員被撞翻在地!陸小阙皺起了眉頭,她再次瞄準了這隻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