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林子裡,蟲鳴蛙叫聲此起彼伏,帶來一絲不大和諧的異響。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正伏在地上,耳朵貼着山地,一動不動。片刻後,他蹦起來,往後面臨時搭建的瞭望屋中奔去。
“動靜不太對!”那瘦小男人進了屋裡,見屋中聚了不少人,愣了一下。屋裡桌上點着昏黃的油燈,上面還放了一張簡陋自制的地圖。衆人正圍站在桌邊,對着地圖指指點點。
陸小阙擡頭看了一眼。她臨時上山一趟,與山上警戒的下屬剛說了兩句話,就見到陸千闖進了瞭望屋裡。她點了點頭,示意陸千說話。
陸千本是流民,得陸老大賜名重用,如今見到正主,自是十分激動。不過他還在記得自己要做的事,于是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桌邊:“我剛才聽到動靜,像是有聲響傳來,很像行軍的聲音。”
陸小阙眉頭一皺,沉聲道:“按老規矩戒備!”指着其中一人,說:“讓探子上前查看。”那人應了聲,連忙出去布置了。她又點了三個人,說:“你們跟我來!其餘人先去安排警備!”
幾人随着陸小阙來到外面瞭望台,輪流拿着望遠鏡觀看。此處是進入薛家村所在的山坳的必經之地,道路兩側都有高山,進村的道路非常狹小。白日從此處高台,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如今夜色迷茫,卻是看不見什麼。
最後一人拿着望遠鏡,使勁瞅了好一會兒,将望遠鏡遞給了陸小阙。
這人不忘說話:“沒有火光,來人很警惕。如果不是小千耳力了得,真讓他們靠近了。”她的聲音低沉,不過很明顯是個女人。這人正是陸小阙的手下許大容,身材高大結實,一副壯士打扮,性格很是謹慎。
陸小阙臉色不變,說:“你來打,坐鎮。人手夠嗎?”
許大容沉聲道:“夠!”瞭望台處,本就偷偷駐紮有很多私兵。她許大容領兵經驗豐富,絕不是吃素的。如今有陸老大坐鎮,更是錦上添花。
此世的陸小阙,百步穿楊,劍術高超,在手下裡是出了名的厲害。衆人臉上都充滿了信心。
陸小阙環視一圈,說:“那我就看你們的表現。許大容,不要讓我失望!”
“是!”許大容應聲,“輸了提頭來見!”說完,她轉身出了眺望台。
陸小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謹慎地盯着山下狹窄的道路,她轉身對旁邊的一個下屬說:“幫我把弓箭拿來。”那人聽到弓箭二字,眼睛一亮。追随陸小阙以來,他隻見過她出過一次手,一箭穿顱,端的是武力高強!他激動地跑進屋,将弓箭拿出來,遞了過去。
陸小阙檢查了一番弓箭,把箭簍背上,順手拿出一支弓箭,試了試手,感覺還不錯。這時有人氣喘籲籲上前,飛快地說道:“陸老大……确實有敵襲,不過……”話沒說完,氣差點沒喘上來。
陸小阙:“你慢慢說……”
“沒事,”他捂着腰,繼續說道,“看起來有幾百人,打扮很像流民。許隊長說,一定是流匪,單看走路和姿勢和體格都不尋常。沒發現對方的搜索隊,不太像正規軍。”
陸小阙明了,恐怕這些人是聽說薛家村名聲,過來打劫來着。不過恐怕不是本地人,也與本地無太多勾連。若不是這樣,他們不會不知道,這是個難啃的骨頭。
陸小阙點頭,表示知道:“你們跟我下去。”說完,帶着弓箭,帶着人往山腰下面走。
剛湊近呢,便聽到了山下凄厲的喊叫聲。許大容令人在山路兩邊高處埋伏,趁其不備射下弓箭,抛下石塊,那些流匪驚慌一片。此時山路的前方滾落了一塊巨石,堵住進村的方向,後面又不斷弓箭和大石同時落下。漆黑的夜晚裡,隐約隻見到各種黑影晃動。
戰鬥已經打響,陸小阙隻在一旁督戰。
這些流匪很不簡單,短暫的驚慌之後,馬上組織人馬往山上攻來。陸小阙拿起望遠鏡觀戰。
場面一派嘈雜,刀劍鋤棍,短兵相接。很快,局勢就控制下來了。陸小阙隻得遺憾地将手中的弓箭遞給了身旁的屬下。那下屬也是很沮喪,接過弓箭,抱在懷裡,臉上快要哭出來。
陸小阙知道他心思,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放心,跟着我,還害怕沒機會嗎?”那下屬想了想,也是,于是那臉色馬上從要死一樣,變成面帶春風。
陸小阙哈哈大笑,說:“走!犒賞我們的勇士!”說完大步邁向前方。
*
薛林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十分懊惱:“我怎麼就錯過了?這些孫子,我昨日值崗的時候,怎麼就不來!讓許大容撿了個便宜!啊!好心痛啊!”
族長:“你鬧什麼妖!平平安安不好嗎?刀劍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