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如往常一般,在官署中做活,偶爾與同僚交流幾句。這時,鴻胪卿走進了屋裡,衆人與他打了招呼後不久,屋中安靜下來了。
陸小阙知道這些同僚和下屬拘謹,于是對他們說道:“都忙你們的去吧。”很快,屋裡的人各自領了任務,開始幹活了。
鴻胪卿問道:“在鴻胪寺覺得如何?”
陸小阙道:“謝長官關照,下官适應得很好。”
鴻胪卿皮笑肉不笑:“我是關照了,不過都不是什麼好事。”
陸小阙訝異,沒想到他直接說出來了。她笑道:“趙大人,您都是公事公辦,沒下陰手。我承情,而且都是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
鴻胪卿“呵呵”了兩聲,對她的恭維不大受用。
他說道:“這段時間并不忙,但過些日子,鴻胪寺就要忙起來了。你若受不了,可以找我或者陛下換個地方待着。”
這些天,他也反應過來了,這人還真是陛下的關系戶。嗯,不過這個關系戶還算省心,也有些本事。不過,這并不夠。在從開國戰争中過來的鴻胪卿眼裡,這些都抵不了他想用的人被擠走了。
陸小阙故意作驚訝狀,問道:“原來朝廷官位還可以随意換嗎?怎麼,您還可以随便安排?”
鴻胪卿被口水噎到了,“咳咳”個不停,臉色通紅。
這回陸小阙是真有些訝異了。就這,臉皮那麼薄?是真的嗎?
怕吓到鴻胪卿,陸小阙準備的話語不敢說了。
她正了正神色,說道:“下官本來不過是南境無人問津的小角色。承蒙陛下厚愛,酬以官職。下官定然要在其位,司其職。我對這個官職非常滿意,願意在鴻胪寺,為陛下管理邊地和番國,盡上綿薄之力!
請大人不要再勸我了!我願意做陛下的棟梁,陛下的天下,哪裡需要我,我就能到哪裡去!”
陸小阙一頓輸出,令鴻胪卿目瞪口呆。就連陸小阙人都走了,他都還沉浸在那一番話裡。
鴻胪卿将此事提起的時候,他的同僚兼好友翻了個白眼,道:“怪不得陛下讓你來鴻胪寺呢。你能幹好啥?也就入夥早,要我是你,說不得是個丞相或将軍了。”
這回輪到鴻胪卿翻白眼了。
他的好友哈哈大笑,攬着他的肩膀,道:“走,今晚節目那麼精彩,還在這糾結些什麼!”
晚上的節目确實精彩。今日是傳統的燈花節。豫城的夜晚,從宮城到外面的街道,火樹銀花,各式形狀的花燈,美不勝收。鴻胪卿與幾名好友約了遊船,與朋友紮燈喝酒,看了歌舞。
正在熱鬧着,鴻胪卿看向岸邊,疑惑地問道:“你們看看那個是……”
“誰?”有人醉醺醺地問。鴻胪卿搖了搖頭,人已經不見了,但看着很像是陸小阙。她一身女裝,高大健壯,不似豫城的貴女。
鴻胪卿并沒有看錯人。陸小阙正在岸上。她正在與陸冰和陸弘在岸邊賞玩花燈。
陸冰非常興奮,這晚她穿着甯國平民女裝。在燈火下,微微有些黑的面龐笑意明顯,倒是顯得很活潑。
“首領!你看,那是兔子花燈!天啊,手好巧啊,竹篾居然能紮這麼小巧的花燈!我們南境要是也有花燈節多好!回去我們也搞吧!”她躍起來,指着河上的一盞兔子花燈說道。
陸弘在一旁笑着,也在看燈。
陸小阙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心情很是愉快。
“土包子!”
幾人轉頭看向聲音來處。此時,陸小阙見到一個少女,衣着華麗,滿頭珠翠,滿臉不屑。她的身邊還跟着幾個小厮和侍女。
那少女見到陸小阙等人看過去,又罵道:“看什麼看!南境來的土包子也敢靠近我!”
“聽到沒有,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眼睛!我家小姐是你能看的人嗎!”她身邊的侍女也在說話。那些小厮毫無禮數地挽起袖子,似乎少女一聲令下,他們就要上前來。
陸冰飛快地挽起袖子,就等着首領一聲令下,與人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