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默然。是被美人欺騙的願意,還是刀架在脖子上的願意。
大祭司很損地問了一句:“這裡不是你的家嗎?你不該為了你的家,用生命去封印邪氣嗎?”
女子很直白地說道:“不樂意。”
大祭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女子又道:“我樂意。”
大祭司:“……”
他上前一步,指尖湊近腰間鈴铛,說道:“那得先問過我。”
那女子剔透的眼睛盯着大祭司,說道:“你留下來不就行了?他們可以走。”
地上有一門人高呼:“我們與國師大人共進退!妖女,你别想逃!”
“就是!有我們在,哪裡有你的說話的份!”
女子又側了一下頭,問:“你的徒子徒孫真吵。”
大祭司:“這就是他們的可愛之處了。”
“我倒是可以留在這裡。今日來此處,本就是為了封印洩露的邪氣。你不攔着,我也要處理。”
“隻是,你的方法不行。”
“我不願意犧牲任何人。”
“若你要犧牲任何人,别怪我動手。”大祭司語氣很平靜,話裡的意思,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女子靜靜地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笑了一下,又道:“我現在或許不能解決邪氣,但有人能。”離國陸家的皇室血脈,特别是皇帝的血脈,承受天命鐘愛,他們天然就有鎮壓一切邪氣的能力。
現在就缺一名血脈特殊的大宗師了。
他見了弟子,就已經看到了結局。她的來曆非比尋常,但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奪舍的痕迹。相反,阿阙一樣受到天命鐘愛。這是為民謀福祉,得到國運加身之後,氣運鐘愛的樣子。
他輕輕地撥動了腰間的鈴铛。“叮叮铛铛……”對面的女子緊張地看着他。
皇宮朝陽殿裡,陸小阙此時腰間的新鈴铛忽然響起。
幾個大臣迷惑地看着皇帝。
陸小阙從尊位上起身,對着衆人說道:“邪氣一事,國師已經在處理了。朕今日之後,要閉關沖擊大宗師。若有要事,那就交由諸位與皇後共同商議。”
皇帝說完話就離開了。殿中幾位大臣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問道:“陛下……不是才進階宗師嗎?”
另一人說道:“陛下天資聰穎,非比尋常。”
又有聲音問道:“這……再天資出彩,也……也太……”
“不可說,不可說。”
“天命在我離朝。”
有人打了個寒戰,皺着眉頭看着天邊,心道:“多事之秋啊。”
陸小阙進了巡室,順手給離國皇室的老祖宗們點了檀香。香爐裡的檀香很快燃盡。檀香的氣息彌漫在巡室中。
陸小阙像是跟長輩聊天一樣,說道:“我今日沖擊大宗師,請諸位老祖為我守護一二。大宗師之後,我就有把握去處理邪氣封印了。”陸小阙提起沖擊大宗師,像是說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香爐裡,殘留的火光閃爍了一下。巡室之外,重重守衛,緊緊圍着這個特殊的地方。陰陽在這裡交彙。細碎的烈日光照,透過高高的小窗,進入了這個幽暗又燈火通明的地方。
陸小阙坐在地上的蒲團中,雙眼微阖,氣息平穩。刹那間,巡室裡的彩綢無風飄揚。
巡室外,皇後遠遠看着巡室的方向,回想起前世的慘烈局面。他想起兒子抽刀刺向自己腹部的模樣。疼痛與鮮血,充斥在祭壇上。彌留之際,他曾見到兒女為了鎮壓邪氣,奮不顧身地讓鮮血流淌在祭壇上。往事曆曆在目。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位陌生的帝王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