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西裡斯一回家就迎來了沃爾布加的禁閉。這次的理由是他拒絕和卡羅家的女兒聯姻并且表示自己永遠不會聽沃爾布加的任何安排。
鑽心咒打在身上的感覺真不好受,西裡斯從口袋裡摸索出娜蒂亞提前給他準備好的緩和劑和白鮮。一陣涼風吹過,四下樹影搖曳,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潮濕的氣息。不出一會兒,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伴随着簌簌的響聲,烏黑的天空中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
西裡斯疲憊的閉上眼,靜靜感受着魔藥在體内發揮效用。布萊克老宅裡沒有任何麻瓜制品,更别提電燈了。房間裡為數不多的光源是雷古勒斯請克利切悄悄幫西裡斯點亮的蠟燭。
沃爾布加還在客廳裡用尖利的聲音控訴所有的不滿,昏昏沉沉之間,西裡斯想到了很多人.......
阿爾法德——他會在西裡斯被罵的時候幫他說話。因為他的出現,西裡斯對布萊克老宅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阿爾法德說,老宅外面的世界五彩斑斓。
阿爾法德說,純血至上是最令人作嘔的。
他曾勾住西裡斯的肩膀,帶着他一路高歌猛進堪堪躲過沃爾布加的咒罵。他領着西裡斯和路邊的藝術家一起歌唱,他教會西裡斯享受麻瓜世界的神奇......
安多米達。她一腳踢碎那個囚禁她,想迫使她聯姻的閣樓窗戶,在長輩憤怒的大喊聲中騎着飛天掃帚跌跌撞撞的逃向屬于自己的幸福。
詹姆和萊姆斯。他們幾個像狂野的風暴一樣自由奔馳,所到之處梅林也不敢靠近。啤酒的泡沫在瓶裡滋滋作響,他們躺在霍格沃茲最隐秘的天文台大醉一場。詹姆說他是最特别的布萊克,萊姆斯說他和所有的布萊克都不一樣。
“要不你認我爸媽當教父教母吧!”詹姆大大咧咧的撞倒他,“我們永遠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我們就算不同穿一條褲子也是好兄弟。”萊姆斯總能夠适時補充。
還有,娜蒂亞。是她第一個發現他因為小時候被沃爾布加壓着練魔咒而被使用過度發燙的老舊魔杖燙傷的手指。老繭從指腹斷斷續續蔓延的到掌心,娜蒂亞曾細細摩挲着,“中國人都說十指連心,你有多痛啊西裡斯?”
她默默在有求必應屋為他熬了很多魔藥,她叮囑他藏好,要是在家裡受傷了就拿出來用。
她會因為信中随口一提的被關禁閉而送來一包包糕點,也會因為擔心他無聊而事無巨細的寄來一封封信件。
她眼睛亮晶晶的,認真對說因為他永遠是西裡斯,所以他可以擁有任何形狀,因為她深知西裡斯有銀鏡般清澈透明的靈魂,所以無論他是什麼樣的,她都足夠相信他的坦蕩與忠誠。
.......
西裡斯提起還沒打開的行李箱暴力撞開房間門。他飛速跑下樓梯,引得沃爾布加再次對着他舉起魔杖,雷古勒斯愣在原地,面上全是驚訝。
西裡斯徑直向大門走去。他無法再這裡再待哪怕一秒了......
“逆子!賤貨!叛徒!你今天敢邁出這道門,就再也别回來了!”沃爾布加在身後失控的尖叫,老實說,她以前頂多是讓西裡斯滾回來,這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西裡斯!”雷古勒斯追上他的腳步,牢牢抓住他拿着行李的手腕。長身體中的青年力氣比小時候大了很多,西裡斯終于願意暫時停下步伐。
"好啊。"西裡斯淡淡擡眸看向面目猙獰的沃爾布加,他嗤笑道:"你以為我稀罕布萊克的這些狗屁東西?滾吧!在我眼裡,這老房子就是個巨大的棺材,裡面躺了幾具會說話的屍體!去他媽,幾具屍體哪來的的榮耀、哪來的财富?我不可能像你一樣一輩子守着這些垃圾。"
“西裡斯·布萊克!”常年保持安靜的奧賴恩難得發話,“跟你媽媽道歉。”
“道歉?”西裡斯高高揚起眉毛,“她往我身上用鑽心咒的時候怎麼不道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什麼狗屁父親,你就是沃爾布加的提線木偶!”
“滾!你有本事就再也别回來了!滾!”沃爾布加不管不顧的往他的方向發出魔咒。西裡斯一邊皺眉拉過雷古勒斯防止他被誤傷,一邊拿出魔杖防禦着後退。
“西裡斯!哥哥!媽媽隻是說的氣話,隻要你道歉,媽媽一定既往不咎,布萊克家的一切就都還是屬于你的。”雷古勒斯急切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引得西裡斯一陣不适。
“你聽不懂話嗎?我不稀罕。”西裡斯大力甩開雷古勒斯的手,一腳踹開布萊克老宅大門,邁出步時頭也沒回。
"你真的要走嗎,離開家族?"雷古勒斯缥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西裡斯的睫毛被細雨打濕,模糊了眼中雷古勒斯的身影。
“對。”西裡斯聲音有些顫抖,因為激動,也因為悲哀。
說完這個字他頓了一下,随即沖進漆黑的雨幕。
夏夜的風雨不冷,但雷古勒斯如墜冰窟。他落寞的看着哥哥離去的背影,想要追趕的腳步被屋内母親憤怒的哀嚎釘在原地,他隻能無力的看着西裡斯走向他連眺望都觸及不到的遠方。
他沒有選擇了,身為次子的他必須撐起支離破碎的家族,盡管舉步維艱。
西裡斯走出格裡莫廣場後才一屁股跌坐在地。疲憊,從坐火車回家到被使用鑽心咒再到大吵一架徹底逃離。他突然笑出聲,笑着笑着又抱着膝頭沉默下來。
大概半小時過去,他才回神。除了行李箱和兜裡的11個銀西可他一無所有。11個銀西可...開不了旅館,但,剛好夠坐一次騎士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