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山後院的海棠花在4月份悄然開放，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它盛開得如此燦爛柔美。

是清晨，楚晚甯很早就醒了。因為今天是墨燃的生辰，所以他特地起了個早床準備去集市采購些許食材回去給墨燃做一頓生日宴。

昨晚做到很晚才睡，墨燃又是主動的那個，自然會累很多。所以他現在還沉浸在春夢中，未曾察覺今天是他的生辰，但楚晚甯記得。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楚晚甯都會一直忠誠地跟随在他身後保護他。就這樣默默無聞……

墨燃和楚晚甯歸隐後特别喜歡黏着他，不管是踏仙君還是墨宗師，想快口香糖一樣粘在楚晚甯身上不願被拉扯開。

怕墨燃擔心，楚晚甯在墨燃枕邊放了一張書信紙，上面寫着“今日時辰尚早，醒來也無事可做，下一趟山趕集，很快回來。”

早晨六點的集市是最熱鬧的，人山人海。大部分農民耕作勞苦，起早貪黑來賣菜，實屬不易。因為他們趕早起床賣完菜，又急着會地裡繼續去耕地，中午的太陽實在是毒。

近幾年由于水災頻發，收成不是很好，大部分莊稼都被淹了。但還好有天下第一宗師楚晚甯在，他做的機甲可以吸水，這樣地裡的莊稼就不會被大水漫灌淹掉了。

“冰糖葫蘆！五文錢一串！”

“烤凍梨！從東北進口的凍梨，都來嘗嘗鮮嘞！”

……

街市上的小販子們的吆喝聲絡繹不絕，一聲接着一聲。

“大哥哥，謝謝你給我買冰糖葫蘆！就是……我不知道怎麼來報答你。”，一位身穿破衣的小男孩看着一位頭戴鬥笠，拄着拐杖的仙君道。

那位仙君笑了笑，隻言：“你不是剛才送了我幾味藥材嗎？我還是得謝謝你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扯平了。這個糖葫蘆是我報答給你的，快回去找你娘親吧，到時候别讓她着了急。”

“好吧。其實那幾把草是我随便上山玩摘的，我也不知道這可以用藥。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希望還能見到你！”男孩大聲沖着仙君喊道。

說罷，他一頭鑽進了附近的小巷子中，消失不見。

楚晚甯就站在發生這幕場景的不遠處，安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帶着鬥笠的男人。

他走近了，隻聽見那個男人低語着：“太陽快上山了，我得趕在天完全亮前把生辰賀禮送到。不然見到了，也過意不去。”

他搖搖頭，剛準備離去，隻聽見熟系，低冷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回響，一直無法散去，深深銘記在頭腦中：“你怎麼會過意不去，師明淨。”

沒有人會知道他叫什麼，這麼多年了，他隐姓埋名行走于江湖之中，隻為贖罪。

而且隻有他的師尊楚晚甯才會這麼叫他的字，他慌忙地轉過頭，和楚晚甯面對面。

楚晚甯拍了拍師昧肩膀，道:“這些年，你做的很好，沒必要一直愧疚于心，那些好事也是你改過自新的證明，不是嗎？”

聽到楚晚甯的一句安慰和勸解，師昧的眼眶紅了，可他再也看不見了，流不出眼淚了。

半晌，他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道:“師尊……我真的覺得我無顔去見你們，更何況是在阿燃生日，我怕他看到我心裡不太好受。”

“他現在過得很好，也并未怪罪過你，一切皆由天意。況且他也一直都很想讓我們師徒四人再重聚一次，就差你一個人了。今天墨燃生日，你能來，他定會高興。”

“你給他還準備了賀禮，也是有心了。要不你随我一同回去？”

自從楚晚甯解甲歸田後，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玉衡長老了，他現在隻想和墨燃在一起，做個普通人，為百姓們做點善事，安度餘年，這樣挺好的。

高嶺之花被一位被太陽所環繞的少年摘下，也會被他的光芒所感染。現在的楚晚甯有了墨燃，不再像以前那樣自卑，而是自信，敢于表達自己的内心。

“真的嗎？”師昧有點不可置信，他還是想再三确認，若是可以他可以親自去道歉，如果墨燃不想看到自己了，他也可以選擇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世界中。

“嗯。”

“那我同師尊一同回去吧。那師尊這麼早下山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買菜，等會我做飯。”

師昧：“……”

心想:不知道過了多久，師尊的做菜手藝進步沒有……但能再次吃到師尊親自做的菜，我也不遺憾了。

到了中午，太陽懸挂在正上空時墨燃才後知後覺醒來，看到了床邊的書信，發覺已經中午了，就馬上起床準備做飯。

恰巧墨燃剛走出門，楚晚甯和一位戴着鬥笠的男子走到庭院中放置東西。

墨燃見楚晚甯帶了人回來，就笑着道：“師尊回來啦？可去集市上買了好多東西。”

“嗯。我先給你個東西。”

墨燃聽到師尊要給自己送禮物，可别提多開心了:“送的什麼？我瞧瞧。”

楚晚甯從袖口中拿出一隻小盒子，遞給墨燃。

墨燃打開一看就愣住了，是一枚金發扣，上面鑲着海棠花形狀的靈石。

“這……是送我的？”墨燃小心翼翼地詢問。

“生辰喜樂，墨燃。今天是你生辰，我特意自己打造送給你的。”楚晚甯在這一瞬間笑了，還挺好看的。

墨燃心中生起一絲絲暖意，海浪沖擊着他的心髒，直至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