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娆仿若被困在了一場噩夢中,迷迷糊糊怎麼也醒不過來。
也不知就這樣半夢半醒地睡了多久,她總算漸漸恢複了一些意識。但自從有了意識,耳邊便時常傳來模糊的咒罵打砸聲和孩童啼哭聲……
日複一日,如家常便飯!
今日,馮玉娆剛被人喂下苦澀的藥湯沒多久,外頭又傳來那道粗犷的中年男聲:“老大夫說這賤丫頭就摔了頭,你确定仔細檢查過了,确定她身上沒其他地方受傷了?”
還不待人回答,粗犷的聲音接着道:“就算沒摔着躺了這麼久也不知曉那腿腳還利不利索,家裡可全指着她呢!再說,那李家馬上就要來下聘了,她要是還不醒老子的銀子可咋整!誰上山采菌子都能好好的,獨她一人能摔,賤東西,老子看她就是專找老子晦氣!”
“咳咳..….”女人咳嗽了兩聲道:“大夫說了,喜兒就是每天忙個不停累着了,就讓她歇歇吧。還有李家的那事…...我看不妥帖,那李二虎又是喝酒又是耍無賴的,聽說前陣子還去孫寡婦門前鬧事,叫人公公好一頓打,喜兒嫁給他咋行呀!”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柔婉,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但随之而來的男聲卻突然炸了:“不妥?你說咋妥?人家李家的給十兩銀子娶喜兒!你這病,還有養她弟弟哪樣不要錢!”
男人咄咄逼人,“要不是你病秧子一個,喜兒咋會天不亮就上山幹活,咋會摔成這樣,不都是為了你?你這會兒倒是在這充起好人來了,咋地,就老子是壞人了?”
女人連連解釋,可依舊換來咒罵和巴掌聲:“老子打死你!打死你個沒用的臭婆娘!讓你充好人!”
随着打罵聲和求饒聲,孩童哇哇的哭聲也乍然響起……
瞬間哭鬧聲、打人聲、唾罵聲、哀嚎聲混雜成了一片。
在這樣亂泱泱的氣氛中,床上躺着的馮玉娆被炒得不勝其煩,奮力掙脫夢裡的束縛忽然睜開眼睛直直地坐起身。
許是躺了太久,坐起來的一瞬間她有些頭暈便不敢再動,緩過了那一陣才輕松下來,大腦的記憶也慢慢複蘇。
她記得她在地質探險的過程中,一腳踩空從百米懸崖上掉了下去,怎、除了頭疼,身體其他地方都感覺不到疼痛?
馮玉娆下意識動了動四肢,感受到四肢及身體都有知覺且并未有其他地方傳來疼痛,馮玉娆驚喜之餘又覺得不可思議!從百米懸崖掉落竟然隻是皮外傷,這簡直就是個奇迹呀!
怎麼感覺就像做夢似的!
馮玉娆本能看向周圍,就見破敗贓亂的屋子裡,抱着孩子的女人和高舉着手的男人都像是被點了穴般愣在原地,女人懷中哭啼不止的孩子也沒能讓兩雙呆呆盯着馮玉娆的眼珠子轉動一下。
看着眼前兩人,馮玉娆大緻猜到她不小心摔下山,應該就是被這對夫婦救回來的。
大難不死的馮玉娆十分激動地看向這一男一女,“大哥大姐,是你們把我救回來的吧?真的是太謝謝你們了!”
馮玉娆心裡别提多激動了:太好了,太好了,她沒死。她還好好活着。
男人高舉着的手依舊停在半空,盯着馮玉娆愣了好一會兒,轉向身旁的女人又愣了好一會兒,面上神色變化複雜,随後彎着腰歪着頭似是沒聽懂馮玉娆說的話,“啥?大哥?大姐?”
“對啊!大哥。大姐。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酬謝你們的!”馮玉娆說着去摸自己的手機,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故而又問:“大哥大姐,請問我的手機呢?”
這一問男人更愣了!
女人也擔憂道:“喜兒,你在說什麼啊?你不認識爹娘了嗎?”
“爹?娘?”
馮玉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女,這才注意到兩人的穿着很是奇怪,短打粗布麻衣,嗯…怎麼說呢,就很不像現代人。
馮玉娆下意識看向自己,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和中年男女一樣,也是素色的粗布麻衣。
再看,泛着土黑的木頭屋子裡,一張小木頭凳子一個木頭衣櫃,屋裡髒亂,逼仄,破舊得失去了原本的顔色。
馮玉娆記得之前有許多做名族文化和傳統的網紅和博主都會穿仿古妝,為了更貼合實際,更是連住的地方也做舊,這兩人莫不是就是這樣的!
可他們為什麼要說是自己的爹娘?
不對!馮玉娆想到什麼突然看向中年男女,這二人的聲音咋那麼像她每天夢裡迷迷糊糊聽到的聲音?難不成那不是夢?
馮玉娆下意識看向抱着孩子的女人,發現她的臉頰上當真有手指印,頭發也像是被扯散的亂糟糟的!
有的網紅為了流量賣貨,短視頻啥人設都拍,馮玉娆再次打量屋裡,屋裡卻沒有任何拍攝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