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初笑着點開微信，确認已經加回來了才放下手機。

“也是一筆巨款。”

隔壁腸胃炎女生提着吊瓶回來看着程晏初和時蘊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目光多了幾分晦澀不明，“你們不是表兄妹麼？”

程晏初愣了一下，時蘊閉着眼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程晏初冷淡一笑，“嗯。不過沒血緣關系。”

那女孩臉色本來就不太好看，現在更白了，不多時，她挂完水就起身顫顫巍巍地走出了急診室。

時蘊望着程晏初那張分外張揚的英俊的臉，“剛才那女孩似乎對你有點意思。”

程晏初皺眉，“表哥？嗯？”

時蘊有點心虛，程晏初微微傾身過來，時蘊下意識地向後一縮。他修長的手臂繞過她，然後替她将滑落下去的外套重新蓋好。

時蘊心跳莫名加速，蒼白的臉上微微浮出幾分血色。她懊惱地瞪了程晏初一眼，決定不再理他。

淩晨四點鐘，藥水終于滴完了。程晏初叫來護士小姐姐給她拔了針，醫生給她開了些吃的過敏藥，囑咐她這幾天多注意休息，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兩個人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路邊的路燈依舊亮着，淩晨的街巷裡空無一人，街道兩旁風一吹樹影婆娑。京北春末，乍暖還寒。時蘊身上依舊披着程晏初那件外套，反倒是他隻穿着一件白襯衫，在這淩晨的街巷裡顯得有些單薄。

“你冷不冷，外套還你。”

程晏初伸手摁住時蘊肩膀，他人很高，站在時蘊面前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低頭弓背，“你穿着，我不冷。”

時蘊莫名想起了四年前那個夏天，他們四個人一起去海邊看日出的情景，隻覺得恍若隔世。

程晏初開車送時蘊回學校，到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了，學校門口的早餐店都已經開門了。

程晏初單手靠在方向盤上，襯衣袖口微微往上撸了一截，露出他修長又矯健的手臂，他長得很白，皮膚下隐約可見青筋流動，平添了幾分力量感。

程晏初看了看時蘊略微蒼白的小臉，“一起吃個早飯吧。”

時蘊擡頭看過去，馬路對面的包子鋪冒着騰騰的熱氣，她頓時覺得有點餓了。昨晚上本來也沒怎麼吃就過敏去了醫院。

“走吧。”

兩個人走進包子店，點了兩籠包子，又叫了兩碗豆汁。

豆汁是京北本地人常吃的早點之一，時蘊來了四年依舊不習慣吃。程晏初給她加了幾樣調料，“再嘗嘗。”

時蘊嘗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程晏初調出來的豆汁似乎真的比平時喝的味道要好些。

時蘊喝了幾口豆汁，然後又吃了半籠包子，才覺得周身暖和了許多。兩人吃完飯，程晏初将時蘊送回學校大門口。

時蘊望着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他為了替她看着藥瓶一整晚沒合眼。程晏初沖時蘊微微一笑，“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時蘊點了點頭，轉身臨走的時候，程晏初忽然叫住她，“時蘊。”

時蘊回頭，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好越過路邊的樹木投射在程晏初周身，他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連發絲都發着光，時蘊看呆了一瞬。

嗓音微微軟糯，“幹嘛......”

“五一放假，我來找你。”

時蘊這才發現，今天已經是四月29了。時蘊沒答，轉身揚了揚嘴角。

“沒空，加班。”

程晏初望着時蘊纖細的背影，也勾唇笑了笑，“沒事，我等你忙完。”